思来想去,皇甫恪觉得作为长辈,有必要给裴敬这后生晚辈点教训,让他此后也不至于再如此嚣张行事。
一念及此,皇甫恪当即招来了随从,低声交代了几句。
“带几个隐匿了身份,将外面那几个不知进退的小子绑出城去,记住了,不得伤他们分毫!否则军法从事!”
分派完毕,皇甫恪便等着随从的回报,可出人意料的是,外面居然闹出了大动静,很快他就得到了禀报。
“将军,姓裴的小子不简单,兄弟们轻敌,吃了亏!”
皇甫恪勃然大怒,指着那随从骂道:“你们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军,在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子面前栽了跟头,还不赶紧打回去,到这里诉苦,莫不是指望着老子给你们出气?”
其实就连皇甫恪都低估了裴敬,以为对付这几个黄口小子不过举手抬足之间就可以搞定。但万想不到,自己的亲军卫士居然在此人面前吃了亏。
“慢着!你派了几个人过去?”
那随从沮丧道:“姓裴的带了六个随从,卑下以为有四个人足够制服他们,为防万一还,还多派出了一人,所以一共有五个兄弟!”
“以少打多失了手也不算丢人到家!”
皇甫恪居然为他们开脱了一句,但那随从却更是郁闷。
“如果能全身而退也诚如将军所言,只是,只是回来的只有一个,余者全被对方生擒了!”
皇甫恪心惊,想不到裴敬身为纨绔子弟,居然也有如此本事。他的随从都是百战老兵中的精锐,就算以少打多没讨了便宜,也绝不至于被人生擒。唯一的解释就是,裴敬和他带来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被后生晚辈占了便宜,皇甫恪并不恼怒,甚至还有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感慨。
那随从见自家将军不再说话,便要躬身退出去,多派人手给裴敬那小竖子点教训。
“报!紧急军报!”
传讯的军卒急吼吼自外面大步奔了进来。
皇甫恪闻声顿时一愣,他的部下平日里都不是这副急躁模样,声音如此慌张,莫不是有了大变故?
“进来回话,何事慌张?”
“将军大事不好,安贼密使一十四人全部被杀!”
“甚?”
皇甫恪直觉浑身一颤,竟如遭雷击,整个人腾的从军榻上弹了起来,死死盯着那报讯的军卒。
“将军,安贼密使一十四人全部被杀!”
回应响亮清晰,皇甫恪踉跄了一步,整个人又跌坐在军榻上。
“凶手何人,可曾伏法?”
安禄山的密使他可是派了自己的随从精锐负责保卫,就算被贼人得手,对方也休想全身而退。
“凶手就是神武军派来的裴敬,不曾走脱一个,击毙三人,重伤一人,余者全部束手就擒!”
皇甫恪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竟有种如堕梦中的错觉,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变形,显得极不真实。
骤然间,皇甫恪怪叫了一声,“老夫中计也!”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
在场的随从军卒立时慌了手脚,皇甫恪向来刚猛何曾在部下面前如此失态晕厥?
“将军,将军......”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皇甫恪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便是连连叹息。
“老夫一世打雁,不想今日却被大雁啄了眼。朔方军自此再无退路,落入神武军彀中矣。”
“将军何以如此?就算安贼密使悉数被杀,大不了咱们和神武军拼个痛快就是!”
皇甫恪一把推开扶着他的随从,强撑着坐了起来。
“昏话,打,难道要不朔方军的老兄弟都打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