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魔潮提前发生并不是大家乐意看到的事情,你们就这么口述说魔潮将要到来,有没有拿出十分明显的证据,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伊格尔浅做评价,随后点头示意利比继续说下去。
“父亲大人也是这样说的,可身为曙光大陆的一员,就算无人相信我们的话,我们也都需要尽我们五大种族之一的责任。”比利口中的自嘲越发明显,但也没再说些什么抱怨的话,却径自抬头看向面前的伊格尔,语气越发沉重和悲凉起来, “当我和父亲回去的时候,在山原树人中出现了异常的死亡,全身枯萎,宛如被抽干了血肉一般只剩下一副枯骸,而这样的死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起。原本就稀少的树人根本经不起这样的伤亡,父亲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随即下令所有的树人立刻迁移往人类城池的方向去求助。”
伊格尔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间,虽然每隔五百年便会发生魔潮,但实际上关于失落大陆魔物们的有效记录并不多,确切来说,是没有很精准的描述,所有的资料都是笼统地记录着“一阵黑色的风吹过,生物便只剩下一副枯骨”之类的话语。
但如果这样来看,树人族所遭遇到的那种异变,到真的十有□□是异大陆的黑暗魔法造成的。
“后来呢?”伊格尔开口问道,虽然不好的预感已经袭上了心头。
“死亡依然在继续,威胁依旧潜藏,而在第三天深夜,我们的营地被包围了,黑色的身影,血红色的眸子,所有的树人都奋力想要逃脱,但根本没什么防御能力的树人一瞬间便被吞噬成一堆枯骨。而那天,我因为和父亲争执到底该不该去求助人类而负气离开营地,却不想成为了唯一一个逃脱的。远远地目击了同族们的消亡,我以为我早晚也会被发现,但他们仿佛是吃饱了一般就那么离开了。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我才恍恍惚惚地离开了那里。”此时的比利已经变得极为镇定,微微扬起脸看向伊格尔,“阁下,这个消息是我仅有的砝码了,在一个人飘零的过程中,我本也打算像父亲一样将这个消息转告给有能力处理的人,但我终究还是……就算是骂我苟且偷生也好,我也没再想过做些什么,也没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本身大概也是一种早就注定的命运吧……”
“足够了。”看着闻言眸子瞬间亮起来的比利,伊格尔抬手压住他想要说话的*,“但这也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
“你……打算翻悔么?”树人咬住下唇,有些难以自持镇定地质问。
“精灵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但是,你觉得现在的你,就算我隐瞒众人把你送出去,一个不清不白的雌性,在外面的世界能怎么过?你确定这样的你,不会再度沦落到其他人的手中,最后陷入一个更加悲惨的结局么?”
“……不……”
“这也是你选择康斯坦丁家老爷为目标的原因吧。”伊格尔微微低下头随意得整理了一下蒙上了灰尘的衣角,神色淡漠地戳破了对方羞恼的心思,“就算这个世界对于雌性无数美好的赞誉,为雌性贴上来无数美丽的标签,也无法掩盖雌性只是个生育工具无法独自在外生存的事实。”
“我知道……我明白……可就算是这样,我也……”
“比利,我们太脆弱了,不论是非人族的我们,还是身为雌性的我们,都没有办法去反抗现有的庞大世界机器。当然,就算你留在这里,我所给予你的承诺也不会收回,最多两年,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这是我许诺给你的承诺,以精灵王的名义。”伊格尔慢慢靠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比利,颜色更加深沉的碧色眸子神色坚定,“而你,无论是在哪里,怀着怎样的心情,你要做的,只是彰显出你自己的价值,换得你所需要的存活资本,无论如何,你都要比任何人都更好地活下去,也只有这样,树人一族才会有希望。”
“……”
看着神色恍惚不知道有没有明白自己话语的比利,伊格尔也只是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神色依旧如同一开始那般平和而无害地眨了眨眼睛。
“时间不早了,再这么拖延下去,大概很多人都会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密谋些什么,也许你会乐意尽快为我治疗一下?当然,别忘了尽量把我的伤情搞得严重一点,这样才方便解释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停留了那么长时间啊。”
还坐在地上的树人有些牵强又好笑得勾起了嘴角,缓缓站起身走到一旁去准备清理伤口所需要的小工具和药物。
“放心吧,我也有所准备,魔力灼烧的治疗可是一门大学问,花再多的时间也都不为过。”
于是,两个别有心思的人彼此相视一笑……
所谓离开的时候,比利极尽了一个合格医师应尽的事,尊尊教诲着将伊格尔送到了见面时会客室中,依旧是空空如也。
伊格尔的神色不由得微滞,一旁注意到的树人顺着伊格尔的实现看到门口的走廊,了然得勾起唇角。
“说来,您知道么。”树人若无其事得绕着肩头垂落的发丝,语气轻快得道,“传闻,希达莱少爷是有双人格的人哦~”
“……双人格……?”伊格尔有些懵懂得望着面前笑得和煦的树人,脑海中却不由得闪过进入宅邸后希达莱身上颇为剧烈的气场变化。
“嘛,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