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抬头,见那石阶仿佛可以延伸到天上去似的,直达这后半座山的山腰处。石阶尽头一扇洞门,洞楣四大字——“断天神殿”。
好霸气的名字!云涵瞥见风弈目露轻蔑之意,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在司空叶的引领下,一干人拾级而上。
也不知是触动机关了还是怎么的,这并无人把守的黑色铆钉纹兽大门竟缓缓开启了,或者说不是被打开的,而是被洞殿里无边的黑暗吞噬的。
云涵定睛一看,才发现洞殿之口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青色玉屏壁,将室中的一切阻挡住,然而云涵分明感到一股强大的震慑力从屏壁后袭来,却让人不由为之胆颤。
“二位请进。”司空叶笑道,然而这笑让人感觉如林中之潭不知深浅,带着几分莫测。
绕过屏壁入内,洞殿内虽没有外面亮堂,光线也并不差。云涵故意放慢跟随的脚步,并迅速将洞殿扫视一周,洞殿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几乎占了半座山之高。整个洞殿呈覆盆之状,环形壁岩上,燃着无数盏长明灯,点点若漫天星辰。洞顶却留了一道圆形的通天之口,从洞殿内看上去,天空犹如一个青玉盘。云涵发现,这通天之口对应着殿中地上的一汪不深不浅的清潭——跟琥珀湾的水色不同——任云涵眼睛再怎么犀利,也没发现这潭水的奇异之处。
云涵正纳闷间,忽觉身上被两道带着寒意的利箭射中——来自高高宝座之上。
原来不知不觉已至殿中了。
云涵倒吸一口凉气,目光落在骷髅宝座上这位势可夺人的异族尊者,那一股摄人心魄的可怖气息正是来自此人。然而当他看清了异尊的相貌之后,心下反而放松几分。那异尊貌若钟馗、形如山峙,却似乎空有一身凶神恶煞之相,都说异族形貌可从念而变,这异尊若非心有卑怯,怎会幻生出这般唬人的相貌。云涵揉了揉鼻子,几乎想笑。
司空叶施礼道:“尊主!小的把云小弟给您请来了!只是曾宏顽劣不羁、谋逆尊主之意,属下将他……”
异族尊者伏宗眼神如鹰,只一眼,就将从头到脚打量完了云涵,道:“无妨,这位便是你昨夜说起的炎云城主”
“是,尊主!”
“听司空大哥说,异族尊主无所不晓,无所不能,不知我手中这把被封印之剑,尊主解得不解得?”云涵拱手笑道。
异族尊者伏宗先是一怔,继而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本尊活了千年,你是第一个敢如此跟本尊说话的!”忽然右手一扬,云涵只觉一股劲力袭来,手腕一麻,五指一松。一道影子从眼前掠去,手中的“噬魂剑”已赫然落入伏宗之手。
风弈目光一凌,远远盯住异尊伏宗的一举一动。
云涵心底不禁暗叹:人不可貌相!即便这异尊长得再不堪,要想弄死我,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果然是把好剑。被封印了万年,想必这把剑也是饥渴难耐了。其实要解封这把剑不难,当年炎云宗主在铸剑之时,为向众神明鉴驱逐魔族之心,守护九州之志,将心爱之人离珠的魂魄熔铸剑中,然而离珠却心生怨恨,诅咒死于剑下之生灵,和他一起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当年炎云城宗主在九州和平之后,为消此剑怨气,就让此剑穿过自己的心脏,愿与他一起相拥沉睡在此剑中。‘噬魂剑’也就此封印。
“所以要解封此剑,就要唤醒离珠的怨气!过来,本尊告诉你解封之法!”异族尊者嘴角勾起一抹深意地笑。
风弈袖风一动,挡住云涵上前,云涵对上风弈的目光,微微颔首一笑。
这一笑风弈已了然于心,只得将手收回。
云涵毫无惧色,步态从容,欣然拾级而上。真不知他是心不设防,还是大智若愚。
异尊持剑在手,翻转剑身,凭空响起一道清脆的铿鸣之声。异尊目光一动,抓过云涵的右手,笑着将剑放回他手中。
风弈远远看着,虽未看到云涵此刻的神色,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听伏宗哈哈一笑,道:“云城主果然不愧为云斟老城主的后人,本尊若能交得云城主这样的朋友,岂止三生有幸。”
“你认识家父?”云涵暗惊。
“有过一面之缘,本尊一直佩服云老城主凌然绝世、誓守结界的英雄气概。只是天妒英才,云老城主不幸早逝,本尊也深感遗憾。”
“十年前魔族越界屠杀炎云一族,何来天妒一说。”云涵不觉愤懑。
“此事本尊也略有耳闻,这魔族一向恃强凌弱,不把其他三族放在眼里。如今魔尊亘天据说是神魔转世,法力无边,更是傲睨一世,目空一切。云城主若要复仇,需得有所凭借才是。”伏宗言辞出乎意料的诚恳,让自以为将异尊伏宗看得透彻的司空叶大吃一惊,暗道:这异尊隐藏得那么深,以后还是要小心为妙。
异尊伏宗又幻出一块玉石,大如雀卵,莹润如酥,接着道:“这是你们炎云城特有的却又难得一见的极品炎云石,带在身上可辟邪驱魔,本尊小小心意,云城主不妨笑纳。”
云涵虽不知这异尊说得真真假假,见他一副硬要给自己的样子,知道若拒绝了他,定然惹他不快,反正就是块破石头,再说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于是信手接过那块炎云石,道:“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城主也不妨安心。等噬魂剑解封之后威力无比,到时本尊再授你一套剑法与那魔尊决斗,定让那魔尊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