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高个子小哥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厚厚的大部头,看的十分专注。

他罕见的没有正襟危坐,也许是受气氛影响,双手环胸抱着,半垂头,翘着腿,书本搁在上面,仿佛带着审视的意味。那书约莫有半个手掌厚,像极了年代久远的文献合集。

秦书星星眼:“学长尊帅。”

蒋明流无语,心里却好奇姚逸一个医学院的为何会到这里来——来了也没参加活动,只坐在那儿研究书?

秦书张嘴要喊人,蒋明流手疾眼快的拽了他一把,把他吓一跳:“干什么?”

那边人堆里恰巧钻出个人来,许是听见半截声音,便往这边看了看,对上他们时露出些微诧异。

那人拍了拍姚逸,示意他往这边看。蒋明流心里一紧,就见姚逸撩起眼皮瞥一眼,又低下头去,似乎回了句什么,惹得那人炸毛要踹他,被他头也不抬的捏着胳膊一踢膝盖摔在地上。

距离大半个会场都能听见那人嚎的一声,以及那群人哄然大笑的声音。

秦书也咋舌,蒋明流心里突然颇不是滋味,撸正他的头恶狠狠:“走你的路。”

秦书不满的拍开他的手:“你老实说,是不是还在和学长闹矛盾,最近他都不来宿舍了。”

蒋明流赏他一个白眼。

抬脚要走的时候又被秦书拽住:“喂,学长喊你呢。”

蒋明流心跳顿时漏一拍,扭头看过去,果然那个被绊倒的人爬起来冲他们招手,姚逸也抬头看过来,神色很平淡,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蒋少爷突然觉得好像这事儿就他剃头担子一头热——明明是这个人先招惹的他,怎么到头来这人比还……还不受影响?

倒像是他在念念不忘似的。

于是面上不由一黑,让同学先走,便过去问:“什么事?”

姚逸坐在椅子上没起,伸里摸出两个本子:“笔记。”

蒋明流愣了愣,既感慨又抵触,语气复杂:“你不用……”

姚逸扔过去,依然翘着腿道:“想做也没了——我过两个月有的忙,这是去年没做完的罢了。”

旁边那个男生插嘴:“你什么时候走?”

“七月中吧,”姚逸沉吟片刻,挥挥手赶蒋明流:“没事了,你忙你的去。”

蒋明流要走,忍不住又问:“去哪儿?”

“交换生啊,”那个男生笑眯眯的搭上姚逸肩膀:“我们小哥可牛,全免,是不是?”

小哥又是什么称呼,这么亲昵?蒋明流瞥了眼姚逸,欲言又止。

那个男生凑过去:“你不是商学院的,来这里干什么?”旋即了然:“哦,也是做宣传视频?视频还是海报?”

蒋明流不着声色的退后一步:“海报。”

“封思远。”姚逸突然站起来道:“回去了。”

封思远忙不迭关电脑,也不管帮他收拾东西的学弟学妹们,冲姚逸挤眉弄眼:“今天来我这儿,给你看个宝贝——”

话音未落,姚逸举起书给他脑袋来了一下,书皮露出来,赫然是金庸珍藏版合集。

有个颇为眼熟的学弟笑道:“姚学长不去我去啊,我不介意和你大小老婆挤。”

封思远捂着后脑勺:“滚滚滚。”

蒋明流看他们闹腾,总算想起“封思远”是姚逸舍友,刚舒出去的一口气又莫名其妙提起来,憋憋屈屈的悄悄离开了。

少爷一口气憋着没处撒,也和肖安提了这次晚会的事儿,肖安很感兴趣——应该说,她对蒋明流的任何事都很感兴趣。

虽说情缘时说着不涉及现实,可这都两个月了,两人相处还是很融洽的。她本身也不是很闹腾的人,蒋少爷虽然经常忙的脚不着地,但是该体贴温柔的时候,男友力依然很足。

至少比很多男生好得多,情人节知道在游戏里炸烟花;她说过喜欢什么零食,没两天都会收到;姨妈来了肚子痛,那位少爷也会磕磕碰碰给她提建议,不是一句“多喝热水”就了事。

就连将天策和自己的五毒改情侣名都同意了,虽说藏剑号因为是帮主、而且用惯了就没有改。

即便很多时候他都比较被动,肖安也觉得很正常,毕竟那样的人,可以想象以前都是受宠的,一时半会很难主动宠别人,她不急。

眼看四月将近,她没提起自己的生日,但是心里还是颇想任性一回的,乘着发展良好,万一……万一可以更进一步呢?

其实蒋明流早就查过她的生日。长安不论是作为情缘还是作为朋友,与他而言都是划入接纳圈的人,这是习惯使然。

又过去几日,肖安听闻他要去工厂,便计划先去他学校踩个点,拐弯抹角的问他的宿舍号和班级。

蒋明流压根没注意,听闻她打听课程,随手把姚逸给的笔记拍了上去——这无疑是他手里最漂亮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东西了,至于那些课本,干净的不提也罢。

肖安被漂亮的笔记惊了一下,得知是他徒弟——就是上次面基时的姚逸所写,还赞了很久,转头发去给她弟弟看“别人家的儿子”。

正巧姚逸在封面上就写了蒋少爷的姓名班级学号,她偷偷记下了,待到周六,迫不及待的坐高铁过去。

虽然蒋明流不在学校,但是走他走过的路,看看他平时看的风景,肖安也觉得很是开心。

男生宿舍暂时不敢进,在教学楼摸索很久,大学并不固定教室,但是大一每个班都有自己的自习室,肖安在帮会群翻了数百页,一直翻到去年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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