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还想推拒的时候,谁知小圆到自己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师傅说今天后院人住满了,所以留不住许相公了,还请许相公早日回家。”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

许仙耸耸肩,也只好接过白素贞送来的伞,幸好白素贞自己也准备了一把伞,自己也不算太尴尬,虽说本朝民风尚算开放,男女同撑一把伞并无不妥,可许仙还是会感到异样。

走在路上,二人无话,白素贞走地略快写,许仙望着她窈窕的身姿,心想这么个佳人怎么会执意吊死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难道前生孽缘?

想到这里,许仙再忍不住轻声问了问白素贞“你真是没有别的缘故搬到我家附近?”

白素贞停下了玉足,回身对着许仙莞尔一笑,顿时令百花失色,芙蓉泣露,饶是许仙再对白素贞有多不感兴趣,此时也不禁失了回神,只见白素贞拿着伞向自己走近,仍是笑语盈盈,就见她轻启樱唇“若说我是为了天天能见到你才搬到你家左右,你当如何?”

她没有用许相公,许公子来称呼自己,许仙不知怎样回答,只因为一个“你”?

良久,许仙低下头并不敢对上白素贞那秋水为神的双眸,只怕自己真的会什么不顾及陷了进去,口里慢吞吞地说着:“那我想白姑娘恐怕要表错情了,我实在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素贞截去“不是良配?”

许仙默认了,可只听白素贞轻声笑了起来,犹如风铃落入风中一般清脆悦耳,人美连声音都是美的。

“若我说我不在意呢?”

“若我说我一定要嫁给你呢?”

看着白素贞越发地逼近自己,许仙居然自己脸泛起了烫,若不是天色已晚,任谁都会看见他脸上那浮现的一层绯红。

幸好自己低下了头,白素贞应该看不见自己现在的窘样,否则正是没脸见人了。

一个算是‘男人’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给调戏了,这白素贞真是可恨,这根本就是女版登徒子!

亏这白素贞在自己和姐姐面前表现的一副盈盈淑女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能说出这样的浑话来,许仙若是能看到白素贞回头时转瞬即逝出现在脸上的红晕,许仙大抵就不会这样想了。

白素贞紧紧握着自己的伞,心中既是羞怯又是欢喜,羞怯的是自己居然能说这样的话,欢喜的也是自己原来也能说这样的话。

自从遇到这个许仙,她好像变得愈发喜形于色,这可不是修仙之人该有的表现,她暗自告诫了自己一番,便迈着步往着自家走去。

许仙与白素贞彼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这几日虽然许仙还是会被叫去给白家送些瓜果,但许仙却不像往日那么抵触了,偶尔还会和小青问好几句,即使小青看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一日,药铺放了许仙的假,许娇容和李公甫都有事出去了,只剩许仙在家中百无聊赖,原准备拿本杂记来打发时间,就听见邻家吵吵嚷嚷的。

秉着看热闹的心思,许仙微开了门缝,瞧了瞧白素贞家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白家门口站了好几个年约四十的人,有男有女,就听见其中一个臃肿肥胖的妇人对着白家喊道:“素贞,我们怎么也是你的亲戚,这家产怎么也得分我们一份。”

又听一个骨瘦如柴,两眼冒着精光的瘦老头朝里面喊道:“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怎么你们这一支发达了,就可以把我们这老一辈的给忘了?”语气甚是不满,还朝着地上啐了几口。

许仙看这景象,心想真想不到白家既能出白素贞那样天仙般的人还能出如此粗鄙不堪的市井粗人,看来真是俗话说得好“一样米养百样人”。

等那些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白家的门才开了,走出来的人是小青,她尽显往日的泼辣,对着那些人斥责道:“呵,七公,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老爷在世的时候,不知替你们处理了多少官司是非,怎么到您的嘴里就是不念旧情?”

还不等那被称作七公的人开口,小青又说道:“若说家产原就是我家老爷挣下给小姐的,怎么倒要分给你们这些外四路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可素贞到底是个女儿家的,拿那么大笔银钱,我们也不过替她管着呢?”先头的胖妇人不满地驳斥道,好似道理全站在她这边一样。

小青听完冷笑几声,又看了那些人几眼,直看地他们心惊胆战才开口道:“女儿家又怎么了?难道律法说了女子不可继承家业?”

“可传男不传女,不是老祖宗的规矩?”那些人嚷嚷道。

“本朝律法早已规定女子是可继承家产一半的,先前那一半我父亲早已散了给你们作生计,你们难道要把我活命的钱也给吞到肚子里才安心吗?”说话的人是白素贞,她从院里缓缓走来,气势却不是往日的文静柔弱,此时竟有几丝巾帼女英雄的架势,丝毫不输给那些乌合之众。

“反正你让大家评评理,这女子那这么多钱还不是倒贴给别人?而且你那一半还不算你的!”那瘦老头见说不过白素贞,竟然当众撒起泼来,让人可气又可笑。

许是那瘦老头的泼皮气,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似要今天就拿到白家的家产一般。

许仙这时也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虽说他实在不愿和白素贞攀扯关系但也不想那群泼皮欺负白素贞等人,还什么女子不可继承家业,倒贴别人?就算这钱人丢海里去了,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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