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以后,文书官印是拿不回来了。上头还得追查他的监守自盗。高理受不得这样的压力,一根裤腰带吊死了自己。而他的家人对此则一无所知。
闻颐书得知此事经过,唏嘘了一声:“害人害己。”
又问那个地下的钱庄如何了?
那个地下钱庄自然是讨不到好的。大理寺卿严正亲自带人查抄,将那书画店的掌柜等一干人等全部收押。此事背后还有隐情,这一段时日的审问是少不得的。这钱庄放印子的钱从哪里来,他们何敢联合逼迫朝廷命官,背后的靠山又是谁。
这都还要一一去查清。
“真的要查啊?”闻颐书不以为然,“真的不是像上回那样点到为止?”
梁煜摇摇头,将手中黑子落入棋盘一角,“若光只是舞弊案,大约只是查抄了事。可是这次是宫廷内失窃,父皇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颐书哼哼了两声,见着自己马上就要输了干脆扔了手里的子,“哪家书画店叫什么?”
梁煜也扔了子,“似是叫集雅,在城东。”
“啊,”闻颐书张了张嘴,“那家店不错啊,妹妹要的许多书,我都是从那儿得的。平日里进进出出,去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现在想想,那掌柜的其实也是在物色人选,见人下套的。”
说着,他一弯眼睛,打趣道:“还好我比较穷,人看不上我。我也没有什么文书官印可以押,只能去街上要饭了。”
梁煜心道,你若是穷,那不知还有谁是有钱的。
一眼看穿梁煜心中所想,闻颐书继续笑:“闻家那些钱说不得就有不义之财呢,我是不敢用的。现在的家底儿可薄了,每天省吃俭用的,过的特别清苦。”
昭王殿下瞥他一眼,从善如流,“我不介意你一直在我家蹭饭。”
“怎么能这么说呢,”闻颐书频频摇头,“嗟来之食,吃不得的。吃多了,就被抵押在你家了。”
梁煜无言叹气,“分明是我抵押给你了。”
闻颐书哈哈大笑,指着前头道:“那成啊,去,给爷端盆果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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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题泄露之案牵扯出一帮吸血蚂蟥,不算完,京城里少不得一场风雨。只是学子们的关注点便不在此处。因为一荡考场作弊的风气,还了一个清白来,纷纷额手相庆。
又传出消息来,是昭王殿下慧眼如炬,发现有人贩卖考题。又说秋闱之时,也是昭王殿下上书整改贡院。一时之间,昭王殿下的名声在学子之间都非常好。不过,因为大理寺卿严正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雷厉风行,行动效率实在惊人,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梁煜也就没有那么惹人眼球。
同时春闱在事情落定之后继续,因为此事的教训,监考抓得特别严厉。也没有人敢在考场里头上下其手地作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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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过了午时,荣国府的当家奶奶王熙凤刚吃了两口饭,歪在床上歇息。她忙了一个上午,此时才稍微能喘口气歇晌一会儿。
又用了一筷子,她问身边的人,“你们二爷呢?午前我还记得他回来了一趟。”
左右人相互看了一眼,只摇头不知。
凤姐儿立刻竖起了眉毛冷笑,“这家里头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一问三不知,不知吃的什么干饭!”
又想到贾琏整日里往外跑,也不知去招惹了什么莺莺燕燕,愈发气了,一摔筷子便没了胃口。见她这幅样子,伺候的下人都低下了头,生怕被迁怒。
王熙凤那双丹凤三角眼一扫众人模样,柳眉倒竖便预备骂两句出出气。偏在此时,她身边的第一得力人平儿回来了。
外头有办事儿的媳妇儿见到她,便讨好得与她说话打招呼。只是不知怎么了,平儿的声音听着有些慌。从帘子外头传进来,高高低低的。
凤姐儿啐了一口:“也不知哪里来的毛病,冒冒失失的。”
平儿掀了帘子进来,一眼瞧到一屋子的人,脸上慌乱的神色还没彻底收回去,欲言又止。王熙凤瞧她模样便知有事,一挥手就叫其他人下去了。
等人走了一会儿,凤姐儿道:“什么事儿,慌脚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