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异常生涩的父亲,却比往常亲亲热热的爹,要多了一分真心。

陆崇明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虽然并不知道他今天的经历,但也猜的差不多,安慰人的事情他并不擅长,何况安慰的对象还是个孩子。

他皱着眉,半响才说了一句,“你母亲并不是不关心你。”

顾惜朝脸色一变,僵硬道:“我知道。”

“她只是面上很凶。”

“我明白。”

“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了解。”

“……”

“……”

陆崇明最终败下阵来,他起身道:“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房门被关上了,脚步声逐渐远去,顾惜朝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整个人怕冷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娘……”

低低的哽咽消失在棉被中……

第8章 年节

接下来的日子,顾惜朝再没有提过他的母亲,也没有去过绯烟楼,连顾府的门槛都没有踏出过。

他安静,乖巧,早熟的孩子若想讨人喜欢的话,很少有人能够不对他们产生好感,渐渐地,顾府之人都接受了这位小公子的存在,只除了顾兰溪原先的两个侍妾。

本来陆崇明并没有将两个女人放在心上的,只不过是替原主养着她们而已,这两人在他眼里与顾府里的其他下人并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那两个却不是省心的,时不时一两碗加了料的汤不说,单单就顾惜朝方面,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两人对着他冷嘲热讽了。

不说两个成年人对幼崽的言语伤害让人不齿,就是对顾惜朝的成长环境也大大不利,为了他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就算两人是原主的侍妾他也顾不得了,在年节将近的时候,让管家给每人一份只要她们节俭一些便能生活无虑一辈子的钱财,就将哭哭啼啼的两人给打发走了。

这其中顾惜朝到底出了多少力,单看两个侍妾离府时,他站在角落中微微勾起的唇角便可窥知一二。

自此,府中众人在他面前更多了一种恭敬,并不会因为他年纪小而有所怠慢。

再然后,年节便到了。

这是陆崇明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也是顾惜朝第一次在顾府过年。

顾府人虽然多,但等级分明,下面的人是绝对不敢稍有逾越的,于是,除夕之夜,只坐了两人的饭桌上,显得有些冷清,父子二人颇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味道。

这里的风俗习惯与明谕帝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年节倒是同样存在的。

只是陆崇明身份特殊,以前在家的日子少的可怜,和陆小乖在一起过年的次数惨淡的不超过三根手指,现在望着对面男孩精致的眉眼,他忽然就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眉宇间也染上些许思念。

仿佛是想极力弥补一些什么一样,在吃了年夜饭之后,陆崇明拉着男孩一起守岁,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让顾惜朝紧紧地捂住耳朵,第一次笑得灿烂无比,像个真正的孩子。

大年初一是走亲访友,到处拜年的日子。

身为延州知州,还是个刚上任没几个月的知州,趁这样的日子拉拢一下当地官员,扩展一下自己的关系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陆崇明显然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

每天锻炼锻炼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学习学习这个世界的各种常识,再和顾惜朝培养培养感情,这就是他几日以来所有的行程了。

老实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种悠闲地日子了,感觉还不错。

或许所谓的养成测试也不是那么难熬的,如果他是当做一个难得的假期来看待的话。

可惜,悠闲的时光注定是短暂的,正月十六那日,通判司徒云修捧着文案施施然的来了他的府邸。

他来的时候,陆崇明正在教顾惜朝练字,小孩虽然年纪还小,但那手字已经初具风骨了,至少比他刚来那三天好上太多。

听到下人的通禀之后,他留下顾惜朝一人在书房接着练,而后独自一人去了偏厅见客。

司徒云修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青年一身旧白长衣,颇为落魄的样子,但这却无法掩饰他出尘俊秀的风骨。

陆崇明微微一愣,这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一位一点烟火之气都不沾染的翩翩佳公子,但陆崇明却看出了那双眼睛中所掩藏着的不甘寂寞,和桀骜难驯。

这绝对是一个和外表一点都不相符的人。

“顾大人。”见他来了,司徒云修赶紧起身,行了一礼,而站在他身后的青年,也同他一样,躬身施礼。

“司徒无需多礼。”来了这么些时日,这里的礼仪他还是了解一些的,陆崇明袍袖一挥,道:“请坐。”

有下人走了进来,奉上茶之后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司徒云修这才给陆崇明做起了介绍,“这位是白明莫,兴富县的师爷,在下与他前来实在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与大人相商,扰了大人的年休,望大人勿怪。”

陆崇明摇了摇头,示意无妨,而后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亲自走这一趟?”

司徒云修苦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朝坐在下首的青年道:“你来同大人说吧。”

白明莫拱手应了一声是,他沉默片刻,似在理清思路,然后就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兴富县是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县,全县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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