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顾渊通红的脸，那脸是顾渊被人气红的。但在男人眼里，那种潮红色完全就是另一种意味。
他看着顾渊满眼的泪光，想起顾渊曾经在各种地方被自己操得又叫又哭，脑子里的理性几乎都已被压抑的愤怒所取代。
他看着顾渊乱糟糟的衣服，以及亲昵地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他的目光回到顾渊的脸上，顾渊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呆在别人怀里，仿佛因为他和别人乱搞而让他撞上，所以才会面露出惊讶之色。
一切，都说明他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关天远的身上几乎都冒出了黑气，慑人的，会将整个空间都吞噬的怒意。
他看了顾渊很久，很久，最终，才将视线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第35章
在关天远盯上了苏博忆的那一秒，顾渊差点跳起来喊他跟苏博忆不是关天远想的那样。
但他们在演戏的那句话终究被他的理智给压回了喉咙里，接着，就只见关天远浑身的恐怖之气凝聚于双目，光是用眼神，他都把苏博忆打成了一个筛子。
奇怪的是，面对马上就要暴怒的关天远苏博忆居然没怕，他反而把揽在顾渊腰上的手一收，挑着下巴，冲着关天远斜着眼说：“请问您哪位？挡路了。”
这苏博忆的演技真好啊，顾渊不由得想，但关天远的样子太可怕了，他真怕关天远不说话直接出手把苏博忆给揍翻在厕所，只好抢在关天远之前扯了扯苏博忆的衣服道：“我们走吧，我们在这里待太久了……”
然而顾渊这么急着走，看在关天远的眼里，俨然等同做贼心虚。
关天远这辈子都没这么气过，却也没这么忍过！
他喜欢顾渊，喜欢这个人之后，他身边就再也没有过别人，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上对方哪里。
也许只是那一天，那个人蠢乎乎地被人推上讲台，像只被人围观的兔子，东张西望几下，最后笨拙地憋出几句：“希望各位小朋友们能认真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成为一名有用的人……”
他真的是没见过那么蠢的发言致辞，但他始终记得那天阳光的光辉极致温柔，落在少年软顺的发丝上，落在少年亮晶晶的眼眸里，就跟那个人一样的，柔和到了人的心底，敲击着他的眼睛，他砰砰乱撞的心跳，他就那样，毫无准备地对十九岁的顾渊一见钟情。
关天远想，他什么人没见过。
比顾渊好看的，比顾渊优秀的，比顾渊有背景有磨人的手段的……各种各样的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展现自己的存在，期望获得他的多几秒钟的注视。
他见过太多太好的。
他都看不上。
可他偏偏就那样栽在了一个说着傻乎乎的蠢话的笨蛋的身上。
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那就是缘分。
他真心喜欢他，却又忍不住、停不下地想要欺负他。
他是个恶劣的男人，方方面面，连他自己都清楚他绝不是什么温柔体贴的情人。
他开了一个过火的玩笑，在那之前，他甚至没有意识到那个玩笑会让顾渊有多受伤。
所以顾渊要走，他放他走了。他想他总有办法让顾渊消气，只不过不是对方正在气头上的这几天。
但关天远如何想过，他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顾渊，遇到顾渊和别人从厕所的隔间出来，衣衫不整，满脸通红，对他的眼神躲躲闪闪，连看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他突然想，也许顾渊并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喜欢他。
他带给了他快乐，仅仅只是身体上的。
那种快乐哪怕不是他，别人也能够给。
关天远的心紧紧地揪起来，他突然体会到燕林当初的心情。他愤怒得想要把整栋楼都摧毁，他想要把眼前这个不知死活、傲慢自大的混蛋拖出去宰了！
但他竟然忍住了，他冷冷地盯着苏博忆，眼底那熏天的戾气终究还是让苏博忆盛气凌人的脸有了动摇。
苏博忆微微地虚了虚眼睛，扯动嘴角，最后朝着关天远笑了笑。
随后，年轻英俊的男人就牵着顾渊的手往外走。
在他们即将伸手去开门的时候，背后的男人突然叫了一声。
“顾渊。”
顾渊耳朵一抖，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
苏博忆顿时暗中扯了他一把，咬牙用眼神示意顾渊先出去再说。
顾渊像个木偶似的被苏博忆往外边带，在他走出门之前，他想要扭回去看的脸又及时被苏博忆的手给阻止了。
洗手间的大门缓缓在背后关上，顾渊依旧被苏博忆拉着往外走，每走一步，他心底就升起更浓的失落。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气到了关天远的快感。
直到结了账走出餐厅，进了电梯之后，苏博忆才手一缩，放开了顾渊。
“完事。”苏博忆的脸变得比杂耍还快，双手插兜里靠在电梯墙上，长腿闲散地叠在一起，用十分鄙夷的目光瞅着失魂落魄的顾渊，“就你这演技，要不是我在，你还想骗过他？”
“把你的账号发给我。”顾渊说，“我把钱给你。”
“呵，给钱积极，这是我发现的你唯一的优点。”苏博忆报了一个手机号码给顾渊，连收个钱都不忘挖苦顾渊，“转我网通账号。”
顾渊低头摆弄了一阵手机：“钱给你了。”
电梯到达，电梯门打开，苏博忆潇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