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知晓,也只一笑便罢,她原对王熙凤很有几分感情,只是凤姐如今越发偏激了,她一个外姓人,来贾家不过做客罢了,难道还要看她的脸色不成。你若无心我便休罢了,此句适用于男女之情,亦是与人相处之道。黛玉一向有几分孤傲,如今在林珏的□□下已经是越来越接地气儿了,可到底骨子里的骄傲却是变不了的。
□□馆原本元春省亲时的摆件儿大都收了起来,贾母便开了私库,拿了不少上好的摆件送了过来。黛玉也未推辞,将这些摆件都一一登记入册,待得离开时还要清点一番,再送回贾母处,这也是避嫌的意思。
贾母知晓后,亦是暗自点头,感叹黛玉如今越发精明干练了。再想起元春所提之事,虽还是有几分顾虑,心内却是极愿意的。
贾母原就有促成宝黛之心,只是王夫人一直从中作梗,又得罪了黛玉,瞧着黛玉也不是很乐意这门亲事,便作了罢。如今黛玉封了县君,一年年越发地出息,贾母便是嘴上仍未对王夫人松口,其实心内已是极乐意的。
不过因着先前之事,黛玉已经与王夫人生出了龌蹉,贾母便是有心,也不好直接提起,便不着痕迹地旁敲侧击起来。黛玉虽一向聪颖,却不比贾母人老成精,便是方嬷嬷亦是几次三番之后才发现了端倪。
不过方嬷嬷并未将此事说与黛玉。一来,黛玉对宝玉并无他心,二来,便是真的论及婚嫁,也不是黛玉一个闺阁女子同意了就能算的。要方嬷嬷说,贾母很是找错了方向,便是有心求娶黛玉,也该找了官媒人来林家,与林家家主林珏亲自谈一谈,方才是正经。如今这般,莫非还想要无媒而聘么?
且王夫人先前叫人坏黛玉名声,又有那老虔婆子之事,贾家便是真心求娶,也该做出个样子来,先让林家看到诚意才是。岂能如现在这般,只跟姑娘家敲边鼓,却是连句正经话都不敢挑明的。
方嬷嬷出身宫中,在元后身边,什么样的大家贵妇贵女没见过,竟是十分瞧不上贾家的手段的。
不过不与黛玉说,却是要知会林珏一声的,毕竟瞧着贾母目前的劲头儿,不像能善罢甘休的样子。若是贾家当真去找了林珏提这事儿,又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林家也好有个应对。
林珏接了方嬷嬷的信儿,第二天放衙便去了西宁郡王府。对于林珏的到来,谢锦轩很是受宠若惊。
原林珏就是常来的,只是自他表明对黛玉的心迹后,林珏心情好了甚至还帮他传传书信,递递东西,甚至有一次还让他与黛玉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可要说翻脸,也是够快的了。
上次他不过是托了黛玉身边的大丫鬟给黛玉送了本神怪志异,便被林珏好一番数落。不过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了,林珏帮他递东西不算什么,但是他通过别人之手递过去,难免就有了私相授受之嫌,若真有嘴不严的下人传将出去,虽他是定要娶黛玉的,可是于黛玉名声上便有了妨碍,实在是他思虑不周了。
不过林珏也真是下了狠心了,那个丫头被打发出去了不说,连他都被赶了出来。前些天他想过去给林珏赔不是,却是连门都没进去。这几日又听说黛玉去了贾府,林珏亦不在家,他急的团团转,却是毫无办法。
今日听说林珏上了门,谢锦轩忙忙地迎了出去,一径躬身给林珏赔不是。这媳妇还没娶到手,小舅兄却是说什么也得罪不得的呀。尤其是个脾气还不好的小舅兄,只能哄着捧着,稍不顺心思便翻脸不认人,实在是辛苦。
谢锦轩暗暗叹了口气,面对林珏时,却是丝毫不敢将这点儿小埋怨表现出来的。没办法,既是小舅兄又是小师弟,哪个身份他都得罪不起。
林珏大爷一般坐在椅子上,谢锦轩在边上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说好话,被指使得提溜转的谢府下人更是一丝怨言也不敢有。
林珏耍够了威风,方道:“行了,让人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谢锦轩忙挥手让人都走下去了。
林珏道:“我是一向知晓你心意的,你又是与我保证过,我方才许你与我妹妹互通信件。但是你如今却越发的轻狂起来了,竟然让我府中下人替你传信。你便也没想想,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妹妹可还要如何做人了?”
谢锦轩被训得满脸通红,却是一句话也未反驳,原就是自己的错处,险些将黛玉置于险境,如今被林珏训斥,原就是自己活该。
“你且也不想想,咱们当时在外院,内院的下人如何会轻易过来,且还是我妹妹身边的大丫鬟。这样的丫头,便是放在身边,将来也是个祸害,我已做主将人打发出去了。不过你可记得你的诺言,若是将来敢有负我妹妹,我拼了这条命去,也定与你不依不饶。”
谢锦轩忙点头应了,赌咒发誓自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终身不纳二色”等等。
林珏满意地看着他,谢锦轩说了半天话,才猛然惊觉,大喜道:“师弟这是应下了?”
林珏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想无媒而聘?”
谢锦轩且惊且喜,忙道:“不能够不能够。”又为难道,“只是我家中的境况你也是知晓的,长嫂二嫂都随军在外,其他族人的话,身份上到底差了些。我的意思是,想求了我长姐北静王太妃去你家求亲,你看?”
林珏点头道:“北静王太妃身份尊贵,自是很好。”
谢锦轩见他满意,心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