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以后,我们乘坐教士的商务车离开府邸,随同车队在公路上向东飞驰。
车上除了我和刘叔都是板着脸的年轻跟班。此情此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驶入荒无人烟的地带,月光皎洁,黑夜宛如白昼,森林和草原交替分布,彰显着尤卡坦半岛独特的魅力。
我一路观赏着窗外陌生的夜色,几个小时以后,公路进入一片连绵茂盛的丛林中,车队驶下主路,沿一条次等公路继续前进,没多久,很多玛雅文明遗迹映入眼帘。
这些遗迹大都毁坏严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和功能,只能从庞大的地基和建筑密集程度推断这里曾经是玛雅文明的一座城市。
继续前进,树木线向两边退去,宛如张开的怀抱,吐出一大片呈轴对称结构的建筑残骸,中心轴远端,一座保存完好的金字塔突兀地耸立在丛林上方。
看见它的那一刻,我便断定,这就是索菲亚口中的羽蛇神庙。
车队停在大片废墟前面,车门自动打开,教士和他的跟班们陆续从车上下去。我也跟着下去,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羽蛇神庙作为一座知名的且保存完好的玛雅建筑,早就作为景点对国际开放,可眼下,天空晴朗,我却一个人都看不见。
司机们把车开走,教士回头看了人们一眼,迈步走进遗迹群中。
刘叔拉着我快步追上去,开口问道:“听我兄弟说您能听懂汉语是吗?”
教士道:“可以。”
刘叔竖起大拇指,“大师傅一看就知道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汉语能说这么好的老外,真是人中龙凤。”
教士瞄了他一眼,没吱声。
我生怕刘叔把这脾气古怪的教士舔生气了,紧着在后面拉他。
我们踏上一条古老的混凝土道路向废墟里面走,左手边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开阔区域,区域三面围着墙,坍塌比较严重,在保留较好的一面上可以看到一个半截石环。
刘叔重新跳起话题,“教士,您对玛雅文明应该很了解吧?”
教士点头。
“那您知道这片场地是干什么的吗?看起来像个足球场。”
“这就是一个球场。”
“真是球场?”我明显感觉到刘叔不知道怎么接了,“当年玛雅人就开始踢足球了吗?怪不得美洲足球这么厉害!”
“异教徒的足球更接近你们中国人的蹴鞠。”
“您连蹴鞠都知道,了不得了您呐!”刘叔大声说着,然后迅速低声问我,“蹴鞠是什么鸟儿?”
“高俅踢那玩意儿。”我说。
“球赛是异教徒祭祀的一部分,失败者作为献祭品被杀死在祭坛里,或者被推到dx里。魔鬼统治下的臣民,死于自相残杀。”
“这话说的在理儿,”刘叔又是称赞,“都是地球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要说最平等博爱的还得是咱们基督徒。都是兄弟!都是自家人!”
教士斜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估计心里是在麻哪来这么个玩意儿在这装孙子。
路过球场,前方出现一坍塌的多柱型双层建筑。刘叔又问:“大师傅,这建筑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教士没吱声,继续向前走。
沉默了一会儿,刘叔道:“我刘某人混迹江湖多年,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为人坦荡,今儿幸见大师,当着真人咱不说假话,我有一提议,不知大师傅意下如何?”
教士看向他,估计又刷新了一次对傻的印象,“柔和的舌头,能折断骨头。”
刘叔没明白,继续说:“我跟你讲,大师傅,咱刘某人的手艺可是天下难找,再看我这小兄弟,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咱俩在盗字行里,可是抢手的宝贝。”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偷偷拉他。
他甩开我继续说:“之前美国著名探险家迈克尔,还有那德国变脸特工都争抢着和我们合作。我们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现在看见您犹如拨云见日,以后就我们合作。什么迈克尔、安德里,都让他滚蛋!”
教士嘴角勾动,竟是在笑。
刘叔继续说:“我刘某人知道规矩,您是本地的,里当是东家。这宝藏您先拿,拿剩下的归我和我小兄弟。您要是不赏,咱二话不说,就当交个朋友,不过看大师傅您如此富态,肯定不是那小气人,我和我兄弟先谢过您一招。”
说话间,路到尽头,一堵残墙堵在前面。我们绕过墙头儿,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金字塔就坐落在前方一百米处,塔角下支着一顶帐篷。帐篷边站着一个人,仰望着高塔,背影有点熟悉。
继续向前走,我惊讶地发现那个背影好像是安德里。
我靠近刘叔,问道:“叔儿,是我眼睛花了吗?你看那人是不是安德里?”
刘叔手搭凉棚向前看,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他回答,那人转身朝我们走来。正是安德里。
我脑海中一万个问号,不由得快步迎上去。
说话间,我们碰头。安德里笑道:“两位兄弟别来无恙嘛!”
刘叔仔细看了看他,“你丫怎么跑这来了?”
安德里上前一步,站在教士身边,“刘先生,张先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兄,埃德蒙牧师。”
“你们认识?”我和刘叔异口同声地问。
“他与上帝签订契约,我帮他做事。”教士说。
“什么情况?”我嗅到了某种y谋的味道,火气上涌。
“张先生不要生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