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齐聚在餐厅里,排着队等候肥猪丁吉打饭。这个平时神情愉悦的胖子今天不知为何一脸怒意,磨磨唧唧,目光掠过每个人的脸好像都要看出点什么来。
“丫叨咕什么呢?”坐下后刘叔问我。
“听不太懂,好像是他丢了什么东西。”
“跟这儿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在抱怨食材库里的水果丢了。”安德里端着餐盘做到我们对面,一天下来,他被晒黑了不少。
“丢了也是他们自己人干的,瞪我干什么,好像爷爷欠他钱似的。”
“你丫少叨咕几句吧!谁还没有不顺心的时候。安德里,咱们得多长时间能到达目的地?”
“最快两天时间。这要看风向,如果明天风息了,很可能延长到四天。”
“最多几天?”
“最多五天,那是遇到了极糟糕的情况。”
“这几天你都得这么在外面晒着啊?”
“古帆船就这样,风向不稳定的情况下得时时调整船舵,而且我们没有导航装置,也没有地图,只能看太阳用庞塞德莱昂留下的古老指南针导航,很费劲。”
“哥们儿辛苦了。”刘叔竖起大拇指。
安德里微微一笑,低头吃饭,没再说话。我也开始专心吃东西。
今天的晚餐还是以海鲜为主,新鲜倒是新鲜,只不过老是吃这有几样有点絮烦,好在有土著的瓜果清甜可口,不至于难以下咽。
这边正吃着,忽听远处传来争执的声音。
抬头看去,是迈克尔在训斥肥猪丁吉,丁吉满脸不情愿,试图解释,迈克尔一直不给他机会。周围的水手人人自危,低头静静听着。
“迈克尔因为什么发火?”我问。
“他说那厨子玩忽职守,丢了物资。”
“丢很多吗?”我问,“土著送来那么多东西,再怎么丢五天也足够了啊!”
“不知道。”安德里耸耸肩膀,“可能迈克尔要树立权威,在海上,船长必须想尽办法提醒水手们谁才是老大,要不然造反起来经常会闹出人命。”
“丫不会连累咱们吧?”刘叔道。
“不用担心,迈克尔是个经验丰富的船长,能掌控局面。”
如安德里所说的那样,肥猪丁吉很快服软,迈克尔又训斥水手们几句,饭都没吃就走了。
安德里给索菲亚使眼色,索菲亚打包了一些吃的急忙追出去。
之后餐厅里忽然像是死了人一样沉默,水手们默默吃完,相继离开。我和刘叔离开时只剩下丁吉在收拾餐具。
回到房间,和刘叔闲聊几句,我便在大海的摇晃中睡去。木帆船晃得很,梦一个接一个地做。我醒来,以为天亮了,一看时间才是十二点。
我翻身继续睡,忽听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看了一眼刘叔,见他睡得跟死猪一样,悄悄下地,走到门口。
推门向外看,见是满脸疲倦的迈克尔。
“有事吗,船长?”我问。
他朝屋子看了看,拉我走远两步,道:“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我有一件事想让你跟我一起做。”
“什么事?”
“捉贼。”
“有贼?什么东西丢了?”
“问题很严重,我们边走边说。”
“我喊上刘叔吧,我这体格儿我怕打不过人家。”
“不用打架,我有枪。”
“有枪你找我干什么?”
“给我作证。”
“我?作证?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现在我只有你能相信,跟我来吧,记住你待会儿看见的每一个细节,将来需要时帮我说给大家听。”
“记点儿东西倒没问题,可……”
“来吧!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我不会伤害你。”
“好吧!但你得先给我讲讲怎么回事。”
我们俩离开卧舱,沿外楼梯下楼走到中央甲板。迈克尔说:“今天丁吉那边丢了一些水果,我怀疑我们的队伍里有内鬼。”
“我听见你们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我在教训他们。”
“对,船长在教训船员。你说的贼就是偷水果的贼吗?”
“丁吉是个老实人,绝不会干监守自盗的事。所以一定有内鬼,在偷我们的东西。”
“你有点小题大做了吧?保不齐谁口渴了吃两个瓜。我问安德里了,咱们最多五天就到目的地,物资绝对够用。”
“如果只是吃了一两个水果,我自然不会这么兴师动众。问题是,水果丢了将近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偷那么多水果吃得完吗?”
“所以偷水果的人的目的一定不是用来止口渴。”
“那是为了什么,跟这儿也不能卖。难道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物资吗?”我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才是其中一点。”迈克尔忧心忡忡地说,“今天我听见其他两个水手说他们也丢了东西,很蹊跷。”
“丢的东西贵重吗?”
“水手们在船上不会带贵重的东西。黑皮丢了他的木头烟斗,派克丢了他的木头梳子。都是便宜货,加起来还不到五十美元。”
“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没准是自己弄丢了。”
“也有可能。但最严重的问题不是水果或者小东西。我也丢了东西,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发誓不能告诉别人。”
“当然,你说吧。”
“你发誓。”
“我发誓。”我道,见他还看着我,我又说,“我要说出去就天打五雷轰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