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眼眸仿佛蒙着一层波光,林秀看不清楚他的情绪,只能听到他温和的回答:“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林秀皱眉,焦适之看起来可不像是心里有数的模样。林煌跟他说的事情,可不止他的案件相关,因为对焦适之非常感谢,他可同林秀说可不少关于焦适之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包括了最近的传言。

如果是几年前的林秀或许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一眼看出内里有多少推波助澜的势力。

现在皇上一心宠爱焦适之还好说,若是以后……那可就不得了了。

如今的过度宠爱,尽皆有可能成为来日被攻讦的证据。

原本是一场慰问,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林秀对他的告诫。焦适之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心领了林秀这份担忧。他在林府待到林秀面露疲倦时才离开,回去的路上,手虽然握着缰绳,思绪却在摇摇晃晃间仿佛带着醉意,浮浮沉沉不知飘往何方。

冬日的暖阳带着和煦的力度,几缕阳光洒落身上,驱走了不少寒意。焦适之不喜欢冬日的凌冽,却格外喜欢冬日的暖阳,落在身上十分舒服,不如夏日猛烈,也不如秋日清淡,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够沉沉睡去。

回到皇宫后,皇上拉着他询问林秀的情况,焦适之含笑地把林秀的状况跟皇上复述了一遍。朱厚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手把乐华叫了过来,“刚才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乐华两手抱着一件狐裘过来,皇上指着他说道:“今日下午你出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么冷的天气,你身上就只穿着一件官袍,实在是太冷了,以往要出宫门就被这个给我穿上,回头我令人去搜搜,再给你添置几件。”

焦适之苦笑道:“皇上,您难道忘了之前您已经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了,实在是放不下了。”而且他是练武之人,今日这样的天气还冷不到哪里去,阳光洒落在身反倒挺温暖。

朱厚照眨了眨眼,仰头想了片刻,“怎么那么快就不够用了?我不是特地再划了一个偏殿吗?”

焦适之磨了磨牙,泄气道:“皇上,您两三日便赏赐一次,从我到您身边至今,已经将近七八年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堆积下来,您觉得还够吗?而且古往今来,没有哪一个臣子是会在乾清宫里有自己的库房。”同样说来,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乾清宫有除开皇上以外的人住过,焦适之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朱厚照一挥手,满不在乎,“哪里不行了,既然偏殿不够,刚好在我的小库房旁边再开一个,刚好也能一起做个伴,把东西挪过去也方便点。乐华,回头你就派人去办,听清楚了没有?”

乐华机灵地点头应是。

焦适之眼睁睁看着一件惊天骇地的事情在自己面前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被决定了,顿时急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您怎可在您的内库房旁边另立库房?这于礼不合!”重要的不是于礼不合,而是根本就不该做。

皇上是皇上,臣子是臣子,国库是国库,内库房是内库房,这根本就是不容许混淆的事情。

朱厚照把手上刚才握了许久的书卷丢到乐华身上,把他给赶走了,挑眉看着焦适之,言辞玩味儿,“适之是想到何处了?不然怎么会如此拒绝?我不过是在宫里随便画个选址罢了,又有哪里值得担心的?”

焦适之苦笑连连,拱手说道:“皇上,您这是在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啊!”

朱厚照视线在焦适之身上扫了一圈,脸上笑容更大,“适之这话就说反了,宫内现在都是你在负责,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宫内如今的戒备才是呀。别说是我在宫内给你立个小库房了,就算是你搬到正殿去住,也不会有人知道。”

在焦适之的瞪视下,朱厚照改口,“好吧,是不会有宫外的人知道。”

焦适之着恼地扶额,对皇上如此无赖的模样实在无法,就算他百般拒绝又如何,到最后皇上还是会巧妙地取得他想到的东西。现在商谈不成,之后的事情会更多。一想到这里,焦适之就

他眼前突然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朱厚照就见他眼眸亮亮地说道:“皇上,既然暂时的库房装不下,不然皇上允许我在宫外买个小宅子吧,这些东西以后也能直接送到哪里去,言官也不会时常弹劾我久留宫中。”

焦适之的言下之意不是说他要搬出去,只是稍微灵活变通一下。虽然皇上一直拦着那些奏报没有令他知道,可是焦适之清楚,上疏指责他借着职权便利在宫中逗留的奏折竟也算不得少。私底下朱厚照对这一类的奏折向来连看都不看,只要司礼监上面标注是关于这类的,直接全部打回去。到了最近司礼监根本不会把这种折子给递上去,全部都被压下来了。

朱厚照语气温和,态度坚决:“不可能。”

“皇上,我的意思是,在宫外安置个名义上属于我的小宅院,一个月里我去住上三两日,好歹也减轻些疑惑。而那些堆积下来的东西也可以全数搬到那里去,也免去后顾之忧。”焦适之着实不能够想象有朝一日他会在皇上的小库房隔壁拥有自己的库房,虽然感念朱厚照的心思,但这逾越的礼数太大,焦适之自认承受不起。

朱厚照面容带着深思,看起来还是不满意的模样,“别人的意见为何需要去顾忌,平白生了那么多事端等等,如此也好,我竟到现在都还没注意到这件事情。对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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