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a——”

话音一落,莫云归瞬间变了神色,低眉顺眼战栗着踱步上前,然后扑通一声软了膝盖跪在了女人面前。

“恭迎母后圣安。”他温驯地深深垂了头,声线变成了属于十四岁少年的沙哑,又不可抑制地在发抖。

那种让人感同身受的恐惧感一下子蔓延开来,在场的人不自觉屏了声息。

徐方与助理互看一眼,笑开了,不错不错。

“告诉母后,你刚刚在干什么?”之前还温柔可亲的舒涓入戏也半点不慢,她举了手,那里本该拿着一个精致的老鹰形状的纸鸢,她的表情并没有变得阴狠狰狞,依然妩媚动人不可方物,可她的声音已经寒到了骨子里。

那双涂着红色丹蔻的雪白柔荑忽然摊开,东西应该落了下来,紧跟着她一脚踩了上去,脚尖在地上不动声色地打转,仿佛那个纸鸢被踩烂成泥了。

没有听到懦弱幼子的回答,她依然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拿过纸鸢的双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的跟你同龄的四皇子年前就去了户部吗?你知道比你小七岁的九皇子现在正在藏经阁苦读吗?”她的声音简直是淌出蜜的温柔了。

可是跪着的人却情不自禁地颤抖着,“……知道——”

“啪——”一个耳光实打实扇了过去,女人的力气不大,可这一巴掌,舒涓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锋利的指甲甚至划出了血痕,莫云归的半边脸几乎是立刻红肿起来。

在场没有人提出异议,影后入戏一时没拿捏好分寸并没有什么可苛责的,再者在场都是男人,打人的那个才是软玉温香,更起不了什么怜悯之心了。

只有本来就一直疑心云归状态而仔细留意这边的简扬简直是出离愤怒了,本来这次就是试镜而已,这个耳光完全可以借位,那个女人居然那么用力地打了一巴掌,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几乎是咬了又咬那一排牙,才勉强忍住了喊停的冲动。

挨打的人却毫不在意,他依然扮演着软弱无能的皇子,诺诺地想要开口辩解却被女人终于狰狞起来的声音打断——

“你知道什么?”仿佛怒得嗓音沙哑了,“你个没用的废物!”

女人被皇帝万般称赞干净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厌恶和憎恨,“你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打破……”

“你知道,因为你谁也不像的软弱愚笨,母后在这宫中活得有多艰难吗?”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描摹着幼子的眉眼,好像带着施舍般的温情脉脉,用吴侬软语的调子柔声说,“你为什么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天真呢?”

“你以为,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你做纸鸢?是疼爱你吗?”她高声笑了起来,然后声线一利,“蠢货!她指不定是哪个宫派来的一条狗,就是来挑拨离间我们母子关系,让你玩物丧志的贱人!”

被高声责骂的皇子浑身颤抖着,抬头看她,抖着唇第一次反驳母亲,“不是的……燕嬷嬷……燕嬷嬷是儿臣的乳母,母后你……你……”

语不成调的反抗着。

“是或不是又怎样?”女人眯着眼睛看他,红唇一抿,“她故意引我儿玩闹,耽误学业,罪无可赦,来人——”

“给本宫将她杖责,至死!”

“……谁敢!”红了眼的皇子终于起了身怒喝着制止,然而四下的奴婢太监哪有听他的,他毫无威信可言。

女人蔑视的笑声传来,跟着起了身的皇后姿态端庄高贵,亲昵地凑近幼子耳边,“如果你胆敢再违抗我的命令——”

女人笑弯了眼,端的是倾倒众生的仙子模样。

“那下次就轮到你,直接就去死好了。”声音却宛如厉鬼。

“卡——”

徐方出声喊停,眼角笑出了褶子,“小涓还是这么厉害,这么年轻的新人都给你带入戏了。”

全场除了徐方都还寂静无声,好像一时不能从这个氛围挣脱出来。

然后又慢慢回了神,听了徐方的话给面子地附和着称赞,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那个年轻人跟影后级的舒涓对戏,虽然角色问题看似一直被压制,但演技上的张力和爆发力都几乎是与舒涓争锋相对而不落下风的。

徐方八面玲珑,这是怕舒涓因为对戏的新人太厉害而心里不舒坦,故意捧着舒涓呢。

简扬起身过去,云归的脸还得回去好好敷下,他匆匆走上前去,却见落后舒涓一步的莫云归迅速起身同她擦身而过,神情冷漠尖锐,像是悄声说了一句话。

简扬听力极好,那句话便落入他耳中——

“母后,您真是自私无情到,注定众叛亲离呢。”

简扬皱了皱眉,剧本里确实有这句话,不过那是完整剧本里的结尾,在司马晗被母后毫不留情反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看见舒涓的神色霎时阴鹜下来,然后又立刻收敛。

莫云归目不斜视径直向他走来,半边脸还红肿着,却对他柔软了眉梢眼角。

简扬把提到了嗓子眼的追问咽下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的轻松笑着,低声说,“你演的真好,肯定能过!”

两人并肩而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到正试图与导演助理搭上话的徐铛那里点了个头,干脆地离开现场了。

无可厚非,试镜完了确实是可以直接离开等通知的,还没试镜的众人也不再留意两人,就算司马晗这角色没戏了,不还有一角色吗?再者,舒涓还没走呢,搭上几句话混个脸熟也好呀。

两人就这样被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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