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洛比严漠大了整整八岁,严漠小的时候正好是严家父母事业最忙的时候,可以说严漠从小就是严洛带大的,姐弟俩的感情十分得好。

现在严漠差点出事,作为姐姐的严洛自然是又担心又生气。

天知道她那时从手下人那里得知严漠坠楼的消息时是个什么心情!

没确定严漠无事之前严洛是担心,现在亲眼看到了严漠安然无恙,担心的感觉褪下去之后,浮上心头的便是极致的怒意了。

从八楼上摔下去的人也敢那样去拉?!那哪是救人啊,这分明是“殉情”啊?!

就为了一个莫殷,严漠是连命都不要了吗?!那他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心情?!

严洛十分生气,严漠却似乎丝毫没有感知到严洛这份生气。

严漠没有回话。

男人一直坐在莫殷床边,安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莫殷。

床上的莫殷脸色苍白,一直安静地闭着眼睛,毫无动静。

床边的严漠也是。

严洛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他就没换过一个动作。

严漠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莫殷的手,十指紧扣。

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着莫殷的手,像是在平息内心某种激荡的、却不知如何表达于表面的思绪。

严洛看得都忍不住开始翻白眼了,严漠才突然开口。

他抓着莫殷手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甚至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有意义的……我把他救回来了。”

严洛:“……”

严洛一时之间气得简直想骂人。

女子忍不住怒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都听手下说了,你们没事纯粹是因为你们运气好!掉下去竟然能正好掉在七楼的阳台上!不然你那样扑上去,也不过就是多摔死一个人罢了!”

一般而言人从高楼下坠,特别是像莫殷这种扑上去救人的情况,一定是都会有一个初始的横向速度的,一般都不可能会掉到下一层的统一位置上。

所以严漠和莫殷竟然能几乎安然无事地掉到了七楼的外敞阳台上,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不可能事件”。

纯粹就是运气好而已,要是运气没这么好呢?!

严洛气得直喘气,简直恨得想把严漠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严漠却突然道:“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问我‘永远是多远’?”

在这种严洛已经气到堪称“剑拔弩张”的时候,严漠突然问出这个简直“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让严洛很是呆愣了一下,一向伶牙俐齿的严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好在严漠也并没有打算等她的回答。

男人抬起头看了严洛一眼,竟是突然露出了个笑容。

他很少笑,哪怕是身为严漠姐姐的严洛,乍然见到严漠的这个表情也是楞了一下。

严漠抓着莫殷的手,他的视线慢慢地停留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夜晚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洒在男人的身上,让严漠在这一刻的眼神竟温柔得有一种情深入骨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与莫殷相握的手,似是笑了笑,声音里甚至是带着点心满意足的笑意的:“大概……就是这么远吧。”

永远能有多远?

不过是……这样。

不过是我想永远抓着这个人的手,不管在哪里都和他在一起。

如果在人间,我的床畔另一侧永远是他的位置。

如果在阴间……那便他坟边的那个位置永远该是我的。

永远有多远?

我活着时的一生够不够?

再远有多远?

……塟在你坟旁够不够?

严洛:“……”

严漠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太认真,认真到原本正满腹怒意的严洛一时之间竟泄了怒气,只余下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严洛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自暴自弃的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这莫殷简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狸精,把你迷得连命都不要了。”

这话说得虽狠,但那话语里无可奈何的苦笑意味,却表明了她已经不再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从前最担心的就是严漠这人冷心冷清的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现在看他这样,自然不会再气。

虽然严漠这感情动的似乎有些过于执拗了……但自家弟弟从小就这么个认死理的性子,严洛再清楚不过,还能怎样?

听严洛的话语里不再带有生气的意味,严漠笑了笑。

他慢慢地低下头、伏下身,把连埋在莫殷的手掌里,轻轻地说:“嗯。”

他确实该是只狐狸精。

而他也许上辈子是个捉妖的道士。

上辈子的时候他把他捉了,毁了他的道行。他上辈子欠了他的,所以他这辈子来找他还了。

所以才会这样……一见就如心魔顿生吧。

严漠记得那时他第一次在庙会见到莫殷的时候。那时夜深,庙会里灯火通明。

他坐在偏僻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碗里的馄饨,一抬头,就正好看见了打眼前经过的莫殷。

那时男子回头不知看着哪里一笑,头上方是庙会上空满眼的通明的灯笼。

严漠从前一直觉得,一个人再好看又能好看到什么地步?

都不过如此。

可那一天他却突然领悟,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些人,是可以好看到那种地步的。

那种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怦然心动的好看。

恰到好处的好看。

莫殷曾经笑着跟他闲聊说:“我们这大概算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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