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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他突然觉得,这个时间像是精心安排的。
但他无暇多想——锦标正向着雪松所在的方位坠落。随着他的指令,雪松一跃而起,在其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拦截下了那道金光。
读秒条再次回到曹戈的名下。雪松灵巧地躲过了几次偷袭,同时还警惕地扫了一眼白杨的方向。但他的担心明显多馀,白杨在远远的地方仰头看天花板壁画,连眼角都不曾转向这边。
场上忽然响起程式化的电子音:“第一回合还有最后五分钟,请各位受试者注意时间。”
听到这句话,几个处于劣势的人犹豫着陆续停止了拼抢。五分钟时间仅够再夺标一次,他们胜算不大,不如提早休息等候下一场。
少了几个人围攻,雪松压力顿减,一鼓作气甩掉剩馀的对手,在全场挪转闪避。曹戈名下的读秒栏一秒一秒减下去,终于走到了零。“嘀”一声过后,雪松手里的旗标自动消失,曹戈分数栏里的数字变成了“3”。
电子音:“荼蘼夺取锦标成功,获得3分。”
这一回合结局已定。众人各自颓然坐到场边,沉默地喘息。又过了两分钟,考官的脸再次出现在悬浮屏上:
“第一回合结束,中场休息1分钟。现在公布第一回合结果:荼蘼3分,其他人0分。”
月季心里一片慌乱。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之中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而且很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第二回合开始后,月季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出现了。
薛夜来完全丧失了斗志,抱着膝头坐在台阶上,脸埋进臂弯里。白杨无所事事地站了一会儿,自顾自走到一根柱子前坐下,闭目养神。
月季彻底傻了眼。是的,他的计划最致命的缺陷就在于,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薛夜来。他的小团体能否得到预期的积分,取决于薛夜来是否出力。现在想一想,这么做无异于授人以柄。
但他没有时间埋怨自己的疏忽,因为此刻场上早已开始了新一轮拼抢。凭借敏捷的身手,雪松又一次率先夺标。其馀六个战士把他围在中间,不给他一隙可乘之机。
“盯住他!盯死他!”玉兰咬牙切齿,显然因为上一场的失利而恼恨不已,“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家伙再得分,不然我们就全都一分也拿不了!”
月季只迟疑了几秒钟,便决定抛弃他和曹戈的同盟。现在已经没可能再按照原计划进行了,他必须为自己考虑。
曹戈的小团队就此土崩瓦解,变成了七人团与雪松的对抗。
曹戈的脸色和心情一样阴沉。上一场的最后,他就隐约觉察到了不妥。薛夜来半路弃权,连带着让他的第二回合也陷入了艰难的局面。
没了白杨,雪松便自然成为了其他人最大的威胁。再加上“荼蘼得第一,所有人倒扣10分”这个诅咒般的规则,现在的雪松已经牢牢拉满了全场的仇恨,只要一行动就被七双眼睛盯着,就算想低调也不可能。
曹戈迟疑地思索,是否应该放弃这个回合,保存体力备战最终一局。
但这么做又有些冒险。可以想象,到了最后一局,所有积分为零的人都会拼尽全力背水一战,得分未必比现在容易。况且,万一白杨在最后一个回合又冒出来搅局,那么形势就会变得很难预料。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趁现在拚一把。这一回合只要再成功一次,便可以把其他人的积分全部清零,自己最终的胜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拿定了这个主意,曹戈命令雪松:守住锦标。
七人团这回学聪明了,不再在雪松刚得手的时候上去抢夺,而是严防死守将他困住,七面埋伏,轮番进攻。
雪松虽擅长防守,无奈终究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坚持到三分钟,一个不留神,锦标被人偷袭脱了手。
继而,七人团之间开始你争我夺。虽然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理应先让某个人的得分超过曹戈,打破大家同归于零的诅咒。可是道理归道理,谁都想当那个最先得分的人,好让自己早早进入安全地带。
一旁的曹戈故技重施,坐等他们鹬蚌相争,看准时机重新夺回了锦标。但雪松随即又一次陷入了与七人团的苦战,最终和第一次一样功败垂成。
眼看到手的分数再次飞走,曹戈也禁不住脑袋发热起来,咬着牙根暗暗发狠:拓麻的,一群乌合之众也跟老子斗,老子要让你们全都出局滚蛋!
结果,战况变成了周而复始的拉锯。随着时间和体力流失,场面逐渐呈现出不可开交和不择手段的趋势,竞技格斗开始往流|氓打群架的方向发展。
混乱中,一道气息悄然无声接近了人群,又闪电般掠开。
一秒后,才有人如梦初醒惊呼道:“锦标呢?”
打成一团的战士迅速四散分开。刚一看见不远处的一道影子,每个人心中的警戒指数刹那间便飙升到了最高值。
白杨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指间拈着旗标。他低头用两根手指把锦缎上一处揉皱的痕迹慢慢抹平,姿态悠闲而优雅。
在众多又惊骇又疑惑的目光中,白杨侧头看向身后,嘴角微微一扬。
第12章
“你们要干什么?”玉兰紧张地瞪视薛夜来,又回头看着白杨,“他不是说,他对锦标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他的确没有兴趣,不过我有。”薛夜来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