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这么一说,冯俏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觉得十分不好意,矢缦氲南涟了。
屋里闷热,冯俏见章年卿鼻尖都出汗了。赶紧拉着他出去透风,章年卿盯着自己掌心上的小手,顺着葱指望向白嫩细腕,桃红色衣袖,珍珠耳珰,小巧的耳廓。最后目光落在她翘起的睫毛上。
冯俏回头看他一眼:“天德哥哥,你在看什么。”
章年卿唇角一弯,“俏俏越来越漂亮了。”
冯俏一低头,两人便无话了。
多少还是有膈膜在里面,冯俏睫毛挂泪,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和他冷淡疏离。两人的客气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她宁愿,宁愿章年卿像以前那样恶狼一样的对她。也不喜欢现在这样。
好陌生啊。
念头一闪,心思便渐渐拧成一股绳。坚定的勇气和意志,冯俏抬头,目光坚定。
章年卿一个不防备,冯俏猛的扑进他怀里,跳起来亲了他一口。
只可惜用力太猛,牙齿撞到章年卿下巴。
冯俏捂着嘴喊疼,牙齿渗血。
章年卿摸着下巴蹭破的皮,呲牙咧嘴的问:“俏俏,你在干什么。”东张西望,只怕有人看到。
好在附近只有一个吓傻了珠珠。
“小祖宗,我是背着你娘摸进来的。”
实际上是孔丹依和陶茹茹知道两人有了矛盾,特意放水让章年卿有机可乘。
冯俏惊慌失措,也四处张望:“呼~,没人没人。天德哥不用害怕。”
章年卿觑着她,哑声问道:“你不是怕我吗。怎么又……这样。”他含糊道,有些绝望:“俏俏,你怕这些。我可以不碰你,等你长大了,愿意了再说。”
章年卿闭眼睛,几乎叹息:“可是幼娘,你不能这么出尔反尔。”‘幼’字滚在舌尖,烫的他心都快化了。
幼娘这个名字,他不敢叫。每次付诸于口,难以克制的兴奋。
今天却不行了,他只能通过这个名字来宣泄,来克制和维持理性。
“我就是出尔反尔,我就要出尔反尔。”冯俏十分蛮横,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大声嚷道:“我不害怕了。天德哥我不害怕了。你不要不理我。我让你亲,让你抱好不好。”一声声哽咽。
章年卿欣慰又感动,攥着她一双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内心汹涌澎湃,眼中闪过一抹亮意,“俏俏,我很高兴。”
他现在很确定,冯俏心里是有他的。分量还十分重,她的芳心已经压过恐惧。
只要他愿意靠近她。哪怕是她最害怕的方式。
章年卿对着这片赤子之心,几乎下不去手。内心的兴奋与热烈,几乎超越一切。
——原来不是只有他愿意为她让步。
章年卿挑了个避人处,躲在一个老槐树背后借荫乘凉。冯俏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冯俏好像知道章年卿喜欢什么,总想讨他欢心。不止一次的试图去亲章年卿。
甚至还想学着他亲她的样子,撬开他的唇。一吻不成后,两只手一起用力挤着章年卿的脸,好不容易挤成小猪脸了,章年卿还是牙关紧闭。
冯俏很挫败,内心的不踏实感。让她迫切想做些什么,她缠着他撒娇:“天德哥哥,你亲亲我的小牙嘛。亲亲它好不好,唔唔唔。”
章年卿捂着她的嘴,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恨声道:“别作声了,小心我收拾你。”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章年卿后背都是僵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放松过。
何况,这个嘴上说不害怕的小家伙,身子一直在颤动。笑的有多甜,小身子抖的就有多厉害。
人就在他怀里,他又不是木头,什么都感受不到。
章年卿哪里忍心。
……好吧,就是忍心。这里也不是个好地方。
冯俏在章年卿怀里挣扎时,不小心掉了个什么东西。冯俏捡起来一看,白布红字。正打算细瞧,章年卿忽然劈手夺下,胡乱塞回原位,还把她推下了腿。
冯俏难掩醋意的,“谁给你的东西啊,还不敢给我看。”
章年卿神情无奈,“一个很重要的供词,不方便。”
冯俏才不信,“供词你不写白纸黑字写在纸上,藏着个娟帕干什么。”
“什么娟帕,只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破布……”
轰,章年卿终于想起是什么了。拔腿就跑,跳上马车,驾车直奔刑部。连车夫都没有带。
*
刑部,大牢。
辛勖涵的囚衣摊在桌子上,比常人衣服短了一截。像是小孩子穿的。
章年卿指腹划过前后衣摆的线头,眉峰冷峻,“呵呵,耍我。”
咣当,一脚踹翻桌子。牢房里七零八碎的东西全被砸在地上,响声引来了无数狱卒和小官。大家见里面发疯的人是章年卿,谁也不敢去劝。
章年卿怒气冲冲的出来,叱问道:“辛勖涵死的时候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狱卒们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