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骏驰点了头,又苦恼道,“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我一介武人,粗鄙不堪,除了手上小有权职,也没甚麽好欢喜的。我大魏女儿向来多情活泼,可这也忑多情活泼了些……”
“哦。”姜灵洲说,“王爷继续说。”
萧骏驰揉着额头,有些困扰,道:“算了罢,这些事儿王妃不知道也罢。知道了平添心烦,我自个儿会处理好的。”
“妾为什么要心烦?”姜灵洲笑的愈发温柔了,“王爷瞒着捱着不告诉妾,才叫妾心烦。”
萧骏驰默了,心里想了一会儿,觉得姜灵洲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他缓缓道:“后来梁妃嫁入宫里,圣宠不衰,可她隔三差五,就要命宫婢来找我。这实在不像话,我便打算娶个妻子,好断了她的心思。”
“于是,王爷就挑中了妾?”
“是。只不过,这其中还有层缘由。”萧骏驰淡然说完这句话,忽然又缄了口——他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一会儿,他笑笑,说:“王妃别放在心上,我胡说八道呢。”
姜灵洲见他死活不说“剩下那层缘由”,心里似白爪挠心一般的痒,上去就揽着他的肩,晃着手臂娇娇地说:“王爷,您就告诉妾吧。”
如雪似玉的美人,嫩生生的手臂揽着他的肩颈,馨香馥郁,诱得人心底微动。犹如恰添了凤髓的兰烛,明光照人;又似金簧微奏,莺语声滑。
萧骏驰险些乖乖听了她的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刚说的是半真半假、真假半掺话,王妃不用放在心上。”他搂了怀里人柔若无骨的纤腰,一双手上下摩挲着细腻玲珑体态,声音沉了些,“明日你去大光明寺,要宿在佛寺一夜,是故今夜可不能浪费了……”
旋即,春暖花开,玉融香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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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启程,姜灵洲便随着太后启程去了太延城外的大光明寺。萧氏女眷的车马洋洋洒洒列了一队,随行的宫婢、侍卫又是如长龙般的一串。远远看去,香车玉马、金笼玉匣,蔚为壮观。
姜灵洲一早便见过了太后,自太后那儿得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梁绿蕙称病留在了西宫里,不去大光明寺。
一想到不用见到那深宫怨妃,姜灵洲便觉得空气也舒爽多了。
梁绿蕙这样的小妇人,甚麽大错也没有,惩也惩不得,罚也罚不到,她还老在言语上怄气膈应人,就像是只藏在梁柱缝隙里的虫蚁,拿刀切大材小用,用扫帚拍还老打不着,难受得很。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了半天功夫,就到了太延城外。
大光明寺隐匿在太延城外的十里青山中,屋瓦飞檐,极是肃穆庄严。因为这寺庙是由萧家供养的,平日里没什么外人去,因而寺堂虽宏大壮阔,却清净萧寂。
住持携着几个小沙弥候在寺门口,等着接见这一行身份尊贵的女眷。房太后在女官搀扶下下了马车,又轻轻搭住姜灵洲的手掌,引她到住持面前。
“弥行大师,不必多礼。”房太后笑道,“这位是哀家弟妹,竞陵王妃姜氏。”
这弥行法师白须长长,眼有慧光,显然是个得道高僧,因而才得房太后如此礼遇。法师双手合十,微微一躬,对姜灵洲道:“贫僧见过竞陵王妃。”
见完礼后,弥行法师在前引路,将一行人带入大光明寺中。
房太后身后跟着陆皇后与三四个高位的妃嫔,还有毫州王妃何宛清与一个生面孔。姜灵洲用余光望了一眼那陌生女子,小声问兰姑姑:“毫州王妃身旁那女子是何人?”
向来通晓太延人情世故的兰姑姑,竟然难得地犯了难色:“这……老身也不知。怕是近两年老身在竞陵时,才入了名谱的女眷。”
陆皇后耳朵尖,听见了这话,便笑着替兰姑姑答了。
“摄政王妃有所不知,这是毫州王侧妃,平氏,双名朝云。”她攥着帕子,瞥一眼那平氏,忽而轻飘飘地笑了起来,言语里有着蔑意,“她祖家便是毫州的,家里经着商,王妃不知情才是正常的。”
原是个商人家的女儿,难怪陆皇后面露不屑之色。
姜灵洲这样想着,忽而又觉得“平朝云”这名字好生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喔想吃麻辣香锅嘤嘤婴
第45章 送香片(二更
这平氏生的体态fēng_liú, 含烟带玉,确实是个少见的美人儿。毫州王妃何宛清与她站在一块儿,也硬生生被压下了一头来。
毫州王独宠侧妃,冷落正室,在太延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难怪何宛清常常拉着一张苦瓜脸, 四处尖酸刻薄地找别人的茬子。
姜灵洲是不大懂何宛清的。这魏国和齐国又不一样, 女子可和离再嫁。既何宛清与萧飞骕两看生怨,又互不欢喜, 为何不干脆一拍两散?这样生生耗着, 岂不是蹉跎年华?
一行人到了正殿, 但见福界威严, 鹫堞森然。一座大像浑然庄严,满身金彩。梵语声声, 伴着远处猿鸣钟音、木鱼敲打, 如入非人间之境。
房太后取了香, 双手合十, 闭目而拜。她髻上垂珠微晃,映出佛像前一排煌煌烛火来。忽而殿外一道冷风吹入,竟将那排烛焰齐齐扑灭。陡然一瞬,殿里便黯淡下来。
房太后一惊,手里持着的香险些落地。弥行大师不忙不乱,道:“太后娘娘心诚,这是佛祖显灵。弥空,再将烛火点上。”
房太后这才释然。
待一排女眷皆拜了那樽金佛,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