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拓不但没走,反而张开双臂挡在陆小果身前,回头朝他一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陆小果再也忍不住,眼泪疯狂夺眶而出。
☆、决战(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援军终于赶到。
首先冲进大厅的萧白羽大吼一声,“尔等敢伤王爷,定要尔等不得好死!”
他话未说完,身后一阵恶风袭来,下意识往地下一趴。就见一只铜鼎贴着他的脊背堪堪飞过,砸到众弓弩手中,多人猝不及防被铜鼎砸中,命丧当场。大厅里响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萧白羽刚刚起身,就被一名身着盔甲的壮汉推到一边,“啰里啰嗦,滚一边去!”
萧白羽身形已算高大,那壮汉居然比他足足高出两头有余,令宽敞的大厅竟也生出低矮之感。他一挥手,无数身着黑甲的兵卒鱼贯而入,冲入弓弩手中。
那些弓弩手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但与这些装备精良且明显身经百战的黑甲兵一比,就立刻成了乌合之众。
魏无涯看到那壮汉,眼神立刻尖利,“廖宗庆!你竟然投靠了朱拓那黄口小儿!枉费老夫一番苦心栽培于你!”
廖宗庆冷哼一声,“你谋害先太子遗孤,就是与朝廷作对。与朝廷作对,便是我廖某的敌人。”说着他摊开手中诏书,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亲政以来,事必躬亲,不敢有违先祖遗训,唯有奸佞小人蒙蔽朕心。现查明顾命大臣、辅国公、内卫都督魏无涯结党营私,欺君罔上,骄横跋扈,有不臣之心,令朕心寒憎恶。现削其公爵,特令靖国将军廖宗庆、游击将军萧白羽捉拿诛杀。余众若不反抗,免于追究,若是抵抗,格杀勿论! ”
他说完冷冷看着魏无涯,“魏无涯,念在你我同僚一场,你若自裁,我会向圣上求情,留你个全尸!”
魏无涯仰天大笑,“我欺君罔上,我有不臣之心?若不是你们这些无胆宵小趁老夫不在朝中,谄媚惑主,圣上又怎会如此糊涂?真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想要老夫坐以待毙,那是做梦!”
伴随着魏无涯充满遗憾与怨毒的痛斥,更多身着内卫官服的人冲进大厅,与黑甲兵且战且退,护送着魏无涯退向后堂。
萧白羽被廖宗庆推了那么一下,面有怒色,却又忍耐下来,见朱拓势危,立刻持剑上前营救。
朱拓一剑挡开周身来袭的六剑,转头对萧白羽道:“去救小陆。”
陆小果看着干着急却帮不上,“不用管我,少主安危要紧!”
萧白羽当然只想跟着朱拓,不管陆小果。但直觉告诉他,他要真敢这么干,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魏无涯好多少。
他点头应是,抽出长剑朝铁栏猛地一砍。
火星四溢,栏杆上只留下一条淡淡的斫痕。
朱拓砍翻一名内卫,淡淡道:“那样没用,我试过了。”
萧白羽捂着震出血的虎口内心哀号,不早说!
一名黑影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到铁笼前,正是程留香。程留香环视周遭道:“找机关。”
他的视线落到太师椅扶手处一个精致小巧的狮子头时,目光微微一顿。萧白羽立刻会意,上前按下。
程留香变色道:“别动!”
铁笼哐啷一声,竟缓缓升起。
陆小果内心刚涌上欣喜,就听见“碦”的一声响,屋顶主梁某处突然打开一个小孔,内里寒光隐现。
陆小果险些肝胆俱裂,危急关头,朱拓食指急弹,“咚咚”两声,两粒木珠打在陆小果身上,竟解开他被制住的穴道。
陆小果不敢怠慢,身体迅速就地一滚,与此同时,那小孔内嗖嗖射出数枚暗器,将铁笼上方系住利剑的绳索切断。三排利剑几乎贴着陆小果的衣襟落下,若是他再晚一秒离开那座椅,势必被削成一堆肉泥。
铁笼的栏杆刚升到一半,陆小果也只滚到边缘就被人大力拽出,然后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其拥进怀中。
朱拓!
泪水再次湿了眼眶,陆小果内心澎湃不已,无法控制的反手抱住朱拓。
去他娘的魏无涯,去他娘的内卫魔教血影门之争,他只知道他的眼里此刻只有朱拓。
朱拓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陆小果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玉面狐或十艳楼姑娘们身上那种庸俗浓艳的脂粉香。
清清淡淡,似有似无,却仿佛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内心躁动,恨不得在对方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
陆小果被自己内心这种近乎野兽般的莫名冲动吓了一跳,恰好旁边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将他彻底从某种感官的迷醉中彻底清醒过来。
发出咳嗽的是程留香,此时他却像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萧白羽则瞪大了眼睛,一副打击过重的震惊表情。
陆小果也察觉自己似乎激动过了头,举止有些反常,忙的推开朱拓,恭恭敬敬拱手道:“多谢少主相救,属……陆某感激不尽。”
朱拓深深凝视着陆小果,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让陆小果险些把持不住再次扑上去。他刚要移开视线,朱拓却突然朝他伸出手,摸向他的脖颈。
“谁干的?”朱拓手指轻抚过陆小果脖颈上的伤痕,眼神森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