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夜恩宠,闵棠没有长出尾巴翘上天,到是接受了一波又一波来自其他妃嫔的恭喜、艳羡和嫉妒。尤其是圣隆帝过来翊坤宫和众妃嫔说话时,破天荒主动和闵棠说话,不知让多少宫妃暗地里咬碎了多少银牙。哪怕闵棠身段圆润,一点都不符合时下美的标准,也被冠上了“狐.媚”的名头,即便如此,也平不了众妃心中那口怨气。
闵棠心知圣隆帝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将后宫中的火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可那又怎么样,从她决定主动踏入含元殿求见圣隆帝时,就料到了今天的情形,比起被扫地出门,灰溜溜的离开,闵棠更喜欢现在的局面。站在风头浪尖上不可怕,她经得起风浪,将来才能护得住秦容,让他有夺位的底气。若她今日这一点点小风小浪都扛不过,秦容也不用费心争夺,日日随她在重华宫念经,祈求圣隆帝的其他皇子都不成器,最后不得已只能将那个位子传给他,好捡个大便宜。
所以当贵妃坐在轿子上,半笑着对同样坐轿的德妃说出那句“德妃妹妹可要担心了,贤妃妹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话时,闵棠停下了脚步,笑盈盈地看过去。
“贵妃姐姐谬赞了。萤萤之火岂可与皓月争辉,两位姐姐才是圣上心尖尖儿上的人,怎是我能比的。”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闵棠曾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中放过一把火,零星火光乍起,瞬间将整个荒野点燃,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她对上德妃那双美丽的眼睛,没有在那里面看到情绪变换。一如当年,她将匕首送入鸳鸯身体里,仿佛干了件稀松平常的事。
“是,你的确比不了。妄念会毁了一个人,贤妃,这是我送你的话,记住了。起轿回宫。”德妃话音刚落,四个小黄门抬起轿子,载着德妃离开。贵妃的视线往来闵棠与德妃之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开来。
“德妃就是这么一个人,仗着圣上的宠爱张狂惯了,贤妃妹妹还不知道吧,那日被圣上宠幸后封为奉仪的宫女,叫什么来着?”
“桂芸。”
“对,就叫这个名字。那个小奉仪呀,昨天因为失手打碎了德妃的心爱之物,被杖责二十。”贵妃的笑容忽的一收,看着德妃离去的方向,面色冷硬起来。
“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不是你死,就是她亡!闵棠在心中替贵妃默默补充一句,随后顺着贵妃的目光所在方向看过去。
“贵妃姐姐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一步。”
“贤妃妹妹急着回去看十一皇子的心我都清楚,五公主出生时,我也恨不得日日陪在她身边,唯恐身边的人照看不周,有个闪失。”贵妃笑容恬淡,脸上不见方才看着德妃背影时的冷意。
“多谢贵妃姐姐体谅。”
闵棠要走,霍香从翊坤宫赶来叫住了她:“贤妃娘娘且慢,皇后娘娘有请。”
别过贵妃,闵棠随霍香一起走进翊坤宫。圣隆帝走了,也带走了翊坤宫的热闹。闵棠进来时,没走的只有几个位份比较低的宫妃。那几人见闵棠去而复返,心中不免好奇。刚才皇后吩咐霍香是避开众人的,当闵棠随霍香一起重返翊坤宫时,这几人颇为惊讶。
皇后在闵棠离开翊坤宫后,又让霍香将人叫回来,所为何事?难不成和昨天晚上闵棠侍寝有关?众人心中猜测纷纷,却没有一人敢问。
闵棠不知皇后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她走之前皇后不是没有机会让她留下来,为什么突然让她返回翊坤宫?最近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在她心中滑过,让闵棠在意的始终只有秦容一人。难道皇后查出之前下毒的真相?
不应该!宫女动过手脚的汤碗,闵棠发现不对后,就被春花亲手换了。早在春花发现那宫女的异样,闵棠就留了心,当日决定自断后路时,正巧那宫女主动送上门来,闵棠将计就计,借宫女之手布下一计。除非春花将事情说出来,不然皇后要查,也只能查到那名宫女为止。何况,她根本没有给自己下毒却只为推出一个宫女的动机。
想到这里,闵棠的心微微往下沉。皇后不是个胡乱出手的人,闵棠怕就怕事情牵扯到秦容。她的逆鳞,唯有秦容。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对皇后,闵棠更多的是感激,当然这一切建立在皇后不将主意打到秦容身上为前提。
皇后表情严肃,眉峰轻蹙,看闵棠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责怪。
“贤妃,十一皇子失明的事,你为何隐瞒下来,不说与圣上和本宫听?”皇后突然发问,打了闵棠一个措手不及。闵棠诧异地看着皇后。秦容失明的事,被她瞒得好好的,要暴.露只可能在那一夜,她中毒性命垂危时,秦容被皇后抱到翊坤宫。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天,皇后为什么到今天才发难?她不是宠妃,在宫中没有势力,皇后不需要顾忌她。
闵棠衣袖下的双手不觉微微收拢,握成拳。
“你是不是在想,本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请娘娘指点。”这就是承认了秦容失明的事实。不过,秦容的眼睛是因为中毒导致的暂时失明,有复明希望的事,她暂且压下不表,等皇后的下文。
“霍香,你告诉贤妃。”
霍香接了皇后的命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