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难烛轻叹一声,就知道巫马无救不是好说话之人,想从她口中探听爹爹的消息,就当是自己异想天开好了。
她不欲纠缠,起身准备离开。
巫马无救又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你若是有胆量喝下面前的这杯水,本座就告诉你。”
鹿难烛坐了回去,狐疑的看着巫马无救。
面前的水杯,她却并没有碰。
巫马无救嗤笑一声:“连喝杯水的胆量也没有吗?”
鹿难烛皱了皱眉,透过面具上的小孔看着巫马无救,冷冷的说道:“并非晚辈没有胆量,只是若想喝水,需得先除掉脸上的面具,晚辈容貌丑陋,怕吓到前辈,可否请前辈转过身去?”
“你只管放心,本座见过的风浪多了,单凭一张脸还吓不到本座。”
鹿难烛勾了勾嘴角,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鬼王面具,巫马无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第二层皮面具,是鹿难烛特别挑选的,可谓是奇丑无比,整张脸的皮肤犹如被火烧过。
她淡然的与巫马无救对视,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换做平时,任巫马无救如何激将,鹿难烛都不会中计,可当下,她心系夏秦怡的安危,决定赌一把!
如果能从巫马无救的口中知道爹爹的名讳,以后探查起来会方便很多,说不定可以趁机脱离魔教。
巫马无救看到了鬼冢虎拿杯子的手,白皙,修长,和脸上的颜色完全不一样。
她安静的等待了几个呼吸,见鬼冢虎安然无恙,瞪大了眼睛。
巫马无救惊愕地看着鬼冢虎,居然……!?
鹿难烛趁机戴上了鬼王面具,并未感觉到不适,看来这一场是她赌赢了。
“巫马前辈,现在您可以说了吗?”
“鹿星河。”
“鹿,星河……”
鹿难烛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十八年了,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鹿星河,爹爹的名讳是鹿星河!
“你……是女子?”
这次,震惊的人换成了鹿难烛,她错愕的看着巫马无救,没有答话。
巫马无救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在鬼冢虎的杯子上抹了一种极其细小的蛊,这蛊是专门对付男子的,对女子无用。
中了蛊的人会瞬间产生幻觉,露出丑态,口呼钟情的,或者最想得到的女子的名字。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巫马无救也不好动手毒杀人家的圣子,但有些东西她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的。
可是,那蛊对鬼冢虎无效,这怎么可能?!
巫马无救之前就看出鬼冢虎并不通晓毒理,他的手上没有戒指,身上也没有任何饰品,衣着也很简洁,这样的装束根本不符合用毒之人的条件。
毕竟天下毒物千千万,有些可以藏在指甲中,有些则是不可以用手直接触碰的,需要藏在饰品里,衣服的夹层里;所以她才会穿成这样子,戴这么多的饰品。
既然不是用毒高手,却没有中蛊;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女子!
“没想到焚天那个老东西也有走眼的一天,堂堂圣教圣子,居然是个女的,哈哈哈哈哈!”
“前辈请勿高声,不知前辈您是如何得知的?”
巫马无救收敛了笑容,说道:“水是无毒的,不过我在杯子上抹了一种立刻发作,只对男子有效的蛊,你没有反应,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鹿难烛说不出话来,这巫马无救果然可怕。
她握紧了沧龙剑,屏住了呼吸,准备杀出一条血路,身份暴露,她不能再待在魔教了,正好!
“你不用紧张,焚天那个老家伙出洋相,本座乐见其成;我不是多嘴之人,不过,就算本座不说,你也瞒不了多久了,再过几个月就是每十年一次的鬼王圣诞,到时候焚天会在你的胸口刺青,你怎么办?”
“……巫马前辈可否放我离开?”
“怎么?你想叛教?”
鹿难烛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女扮男装混入圣教,据我所知,你是怪侠的传人,想必也不会稀罕圣教的武功秘籍,又有沧龙剑在手……你加入圣教,究竟意欲何为,莫不是……和鹿星河有关?”
巫马无救字字戳心,鹿难烛只好点头。
后者挑了挑眉毛:“本座可以放你离开,也可以为你保守秘密,甚至可以告诉你一些本座知道的事情,不过……”
“巫马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晚辈一定尽力。”
“也不是什么难事,让我看看你的容貌。”
“巫马前辈刚才不是看过了?”
“哼,你的皮面具做工确实很高明,是北丑一族给你的吧?差点连本座都瞒过去,不过你手的颜色和脸的颜色相差太多,到底还是有些瑕疵的。”
鹿难烛听完,大呼失策:她刚沐浴出来,还来不及给自己涂抹变色药膏,巫马无救就来了!
或许是从巫马无救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真诚,或许是巫马无救的条件太过“诱人”。
鹿难烛想到:鬼王圣诞在即,留给自己的时间确实也不多了,这次逃出去,彻底和魔教一拍两散;自己和巫马无救并无过节,给她看看倒也无妨。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佩服;希望前辈可以信守诺言。”
说着,鹿难烛拿下了鬼王面具,摸到自己的耳后,找到那条缝隙,在巫马无救的注视下,缓缓地将皮面具撕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的二更到了,三更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