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重生耽美 > 帝业 > 第2节

“哦,”小丫头瞪大一双杏仁眸,悻悻的爬下炕。

木门被阖上,朱睿卿听到院子里传来朱氏和朱家丫头说话的声音。

朱氏骂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喊你四姑姑起来吃饭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行,你这丫头,白养你了……”

朱家丫头低着头,听着母亲的训斥,两个手搅在一起,没敢说话。

夜深人静时,朱氏和朱大躺在炕上,小两口临睡前咬耳朵,说悄悄话。

朱氏说:“大郎,今天二郎一口饭都没吃,是不是用绝食来抗议我们的做法?”

朱大是个老实人,闻言叹了一口气,不吭声。

朱氏继续道:“我们这不是没法子了吗?聘礼银钱都收妥当了,四娘子在这种节骨眼上跑了,不拿二郎出来抵,没了命的可是我们整个朱家,你若是要赔钱赔命,你自己个去,我们娘俩几个都不陪你。”

朱大嘀咕:“我这不是没说什么嘛,你急啥。”

“不如,”朱氏双眼骨碌碌直转,她建议道:“四娘子之前的嫁衣没绣好,把这活儿给二郎干,眼下他又不能下田干活,不找点事儿给他干,万一他吃饱了就多虑,像四娘子那样,跑了怎么办?”

“这可是女红,二郎是郎君,怎么会呢?”

“不会可以学啊,正好打发时间。”

朱大拗不过朱氏,凡是朱氏决定的,他只有点头同意。

于是,第二天一早,饿得头晕眼花的摄政王就被眼前的情况弄懵了,他才洗漱好,朱氏给他笼箱里塞的换洗衣裳全都是小娘子的荆钗布裙,头天晚上洗漱好后,差点儿没气晕他,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寄人篱下,他没有话语权,只能按捺脾性,学习如何穿女装。

眼下,朱氏抱着一堆针线以及一件没绣好的浅粉色嫁衣摊开在那儿。

“嫂嫂何意?”朱睿卿干脆装都懒得装好声好气,直接冷着脸问。

摄政十二载,惯于高位,每每朱睿卿发起脾性来,无人劝得住,连他的亲生父亲都要避其锋芒,不敢正面直谏。

而今,眼前愚蠢、粗鄙的村妇朱氏,她见朱睿卿面色不善,浑身散发森冷之气,只有瞬间的面色僵硬,诧异于平日里懦弱的二郎今日儿的反常态度,她苍黄的面上很快堆出一抹敷衍的笑,解释道:“这是四娘子没离开前绣的嫁衣,如今嫂子见你无事可干,便拿来教教你怎么绣针线活,反正你去到婆家也需要给夫主绣绣荷包之类的。”

“我不会,”朱睿卿语气冰冷,面色僵硬,根本不正眼看她。

朱氏满脸笑意,说:“嫂子料定你不会女红,这才来教你,保证十天半月把你训练成标准针线活一流的小娘子。”

朱睿卿发现了,他同这个女人说话,就是j-i同鸭讲,无论你怎么讲,她都不理不顾你,使劲的摁着你,让你照做。

朱氏凑在他跟前,一个劲的讲解怎么绣针脚,如何如何云云。

即便面对朝政,群臣都能面不改色的摄政王头一次看见自己眼前的针线篮子,以及绣了一半的嫁衣,犯起困难来了,没人告诉他,他一个摄政王还要学会女红这活儿?

☆、第三回

朱氏教他绣花。

朱睿卿能成为先皇的托孤人选,自然是因为他粗中有细,聪明伶俐,没过多久,他大致能穿针引线,绣最简单的针线活。

朱氏凑过来,问:“四娘子在绣什么?”

朱睿卿的动作慢了下来,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这一眼,无端的让朱氏心中一寒,面上露出讪讪之笑。

她硬着头皮问:“是什么花儿吗?”

朱睿卿不答,反而说:“嫂子知道我不是四娘子。”

针刺入指头,有一滴猩红的血滴从指腹渗出,朱氏眼皮一跳,惊讶的高呼一声,站了起来。朱睿卿像是没事人一样,不管朱氏的大惊小怪,淡淡的说:“朱二表字清衍,嫂子以后莫要再喊错了。”

朱二生性软弱,这也就是为什么朱氏敢任意拿捏他的原因。

没想到,一遭逃跑被抓回来,这朱二好像开了窍,不仅变了一个性子,对着其余人的态度都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最亲近朱大,什么贴己话都和朱大说,此番回来,却没有私底下找朱大哀求一番,诉诉苦楚,倒苦水。

朱氏看朱睿卿的目光好似看着什么怪物,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快?

她连借口都没找,人直接冲了出去,朱睿卿看着那两扇欲坠不坠的木门,面无表情地把刺破的指头随便找个破布擦掉上头的血滴。

他不怕朱氏怀疑,反而怕她太蠢不怀疑。

朱睿卿是不怕死的,苟且偷生,不如早早归去。

没了朱氏,他索性一把扔了手中的刺绣玩意,看了安放在一旁崭新粉红的嫁衣,一抹冷笑浮上嘴角。

夜晚,朱氏同朱大同塌而眠,她满怀心事地翻来覆去,朱大被她的大动作扰得睡不了,犹豫了再三,慢慢吞吞的开口问:“孩子他娘,大晚上的你翻来覆去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说?”

朱氏在一片漆黑寂静中睁开毫无睡意的清明双眼,干巴巴的说:“当家的,你有没有觉得二郎好像变了一个人?”

朱大在一片寂静无声中没有说话,朱氏把今日儿在朱睿卿屋子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朱家上上下下八口人,除了老三,其余人都是只知几个大字的白丁,谈何给自己起表字,连朱大的三个儿女起名都是起乡下好养活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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