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戈将封口撕开,快速的浏览了一翻信中的内容,是府中的老管家传来的书信,说是这几个月他一次都没有见皇帝,皇帝已经起了疑心,发了皇榜,半个月后便要广招名医替王爷治病了,倒是无论他如何阻拦都是拦不住的,陆青戈皱着眉,面色不善的问道“什么时候走?”
假王爷答道“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即刻启程。”
陆青戈叹了口气,将信件扔回假王爷的手中“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与他话别。”
一听到他提到华银针,假王爷不自觉的就捂住肚子,“尽快。”
陆青戈敲了敲华银针的房门,推门进去,华银针正在擦头发,他从华银针手中将毛巾抽走,自己亲自替华银针擦拭起来,他是手法轻柔,看起来很是熟练“银针,我要走了。”
华银针不说话,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两人才刚刚表明心迹,陆青戈自然也是不愿意和华银针分别,可是皇城里的事情他无法像华银针明说,他对皇帝又颇为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引起他的怀疑,陆青戈只能劝道“我答应你,等我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就会来这里找你,我记得,下个月初二是福伯的孙子结婚,至多一个月,我会回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喝福伯的喜酒。银针,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解决,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华银针纵然舍不得,但也知道陆青戈与他不同,他想了想,和陆青戈确认道“至多一个月?”
陆青戈点点头“至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回来。”
华银针笑了起来“好,我相信你,青戈,待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你就还来此处找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要和我一起去喝福伯的喜酒,这可是你说的,不止要一起去喝福伯的喜酒,我还要和你一起去见靖戎,然后我们一起去江州,我少年时听靖戎提起过,他说江州是个很好的地方,我想和你一起去。”
陆青戈从背后抱住华银针“等此番事了,你想去哪里都好,我都会陪你,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陆青戈不再和华银针说其他,他把华银针的头发擦干才离开,华银针透过窗户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他原本还能看到陆青戈的背影,到了后来,连一点点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从秋初至秋末,陆青戈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秋天。
明明昨日才送走华仁心,今天却又送走了陆青戈,锦生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回来,他身边的人,似乎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离他而去。
医庐里只有华银针一个人,如今也没有人来找他诊病了,他们宁愿多走十几里的路到邻镇去看大夫,也不愿意到他这里来。
不过华银针并不感到沮丧,他宁愿自己乐的清静。
自从十年前离开京城之后,他鲜少提笔画人像,近几年画多是小镇中的景致,陆青戈走后,他有重新拿起笔,开始描绘其陆青戈的模样,明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在华银针的笔下,又显得格外俊朗起来。
只可惜华银针的这种清静并没有持续的太久。
周婶手上捧着一个碗,匆匆忙忙的跑来“大夫!我听说昨天小芸醒了,我今天来看看他,她这几天怎么样,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华银针正在煎药,他把手上的扇子放到一边,朝周婶摇摇头“我尚未找到根治之法。”
周婶咽了口唾沫,无比期待的看着华银针,眼神中散发出一种狂热的光“大夫,我倒是知道有个法子,是仁心姑娘告诉我的,她说一定有用,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了。”
华银针有些想不通了,华仁心走的时候并没有和他提起又能够根治小芸伤痕的妙方,按理说这种事情华仁心绝不会瞒着他,更不可能只单独和周婶去说,但无论如何,既是华仁心说的那想必不会有错,或许只是华仁心一时忘了,于是华银针问道“是何妙方,可否告知予我,我自当尽力一试。”
周婶嘿嘿笑了两下“要说这药材,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材,只是那些治烫伤的普通药材罢了,只是其中有一味药引却是难得,不…不…我说错了,这药引并不难得,只是要看华大夫你肯不肯给了。”
华银针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口中的药引,是什么?”
“大夫,都已经现在了,你还在装糊涂吗?你的血不就是药引吗?你知道的呀,当年那场瘟疫你不就是用这个治好我的吗?你当年既然治了我,现在为什么又不能救我的女儿呢?”
华银针被周婶看的心里发寒,但他却是一步都不朝后退,他不知道这些自己和周婶说了多少遍,但他仍是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周婶听“我从前就告诉过你,不是我不救,是我的血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就算你把的血都抽干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用处,我不相信仁心会和你说这种话,周婶,我想你或许是累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再来看小芸吧。”
周婶拉着华银针衣袖,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大夫,我给你跪下了,你不能这么狠心,你或许不知道,城里有一户富贵人家早就看上咱们小芸,只等他他家的孩子生下来便要把小芸嫁过去当童养媳,人家为什么其他女子不要偏偏要小芸,不就是因为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