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爷爷先是惊讶,然后吹胡子瞪眼,“这能叫没什么?!”

“唉,我以为这事他打算瞒一辈子的,没想到现在跟你说了。这样也好,省的我跟他唠嗑还得避着点你的事情。”他背着手踱步,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觑着晏安的反应。

晏安垂着眼不说话。

晏爷爷急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态度给个准话啊!不对,安先生当年选择瞒着他是知道缘由的,还不是怕那什么五弊三缺牵连了儿孙。安先生这外公,晏安是不认也得认!

装作虎着脸教育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安先生瞒着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小时候几次生病差点死掉,也是人家安先生救的你。”

“爷爷。”这什么跟什么,晏安放下碗,眉宇之间有几分无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爷爷这是故意激他,想看他的态度。

晏爷爷继续不平,“这么多年我看他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山上都觉得难受,结果你倒好,说不认就不认,这就是典型的、”

晏安撑着下巴看他,眼神无辜,“典型的什么。”

当然是典型的白眼狼。不过这话晏爷爷可不能说出口,他只是想替山上的老兄弟说两句话,没理由给乖孙身上胡乱按些罪名。他家乖孙是个孝顺孩子。

“典型的、”一句话噎在那里不上不下,憋得晏爷爷难受。

晏安怕把爷爷逼急,这才解释道,“我这不是等着安先生给我解释吗?不然就算叫了外公,也不是真心的。”

他先前猜测安先生身体出的问题与他的死有关,虽然后来推翻了这个猜测,现在他倒是觉得,安先生恐怕和他的重生有关。

直觉。

晏爷爷听了晏安的解释,心里十分满意,他就说他家乖孙是个孝顺孩子。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仍旧一副气恼的样子,“你自己知道就好。行了,我电视开始了,不跟你多说。”

晏爷爷坐回沙发上看电视,晏安饭吃的差不多,起身将剩菜收进冰箱,然后把碗捡进厨房洗。

厨房里响起碗筷碰撞的清脆声音,沙发上的晏爷爷回头确认了一下,前一秒还在认真专注的盯着电视,下一秒就小心摸出手机,一边打字还一边警惕着晏安的位置,给山上的安先生发去一个消息。

晏安对此毫无所觉,当然,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他说的是实话。

收拾完后抽了两张纸巾擦手,注意到手腕上的自制铜钱手串,刚才洗碗时没把它摘下来,估计浸了水。

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晏安右手摸到手腕上,打算将手串摘下来晾晾,这一摸就察觉了不对。手串似乎是干的?

他洗碗时整个手腕都放到水龙头下面冲过,没理由这东西半点水都没沾上。

他将左手举到面前,铜钱不是被长久搁置的黄黑色,反而像是经常有人把玩般,外面呈现出一层温润的包浆,红绳是摊贩随手送的,颜色鲜亮,衬着白皙的手腕,看着倒是有一股古韵。

五帝钱。

晏安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五帝钱这个东西!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时期的铜钱,与他手上的正好对上,而且上面说真正的五帝钱是法器,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的作用。

晏安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走大运买到了真正的法器,他想了想,干脆重新进了厨房,把手伸到拧开的水龙头下。

这次他观察的很清楚,那水快要沾到手串上时,就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样,将水给隔开了。

晏安看着自己的手腕开始懵逼,现在考虑把这东西卖了还来不来得及?

“安安,有人找。”晏爷爷底气十足的声音成功解救了纠结中的晏安。

晏安走出厨房,就看见吃饭时才提过的蒋姐正抱着孩子站在客厅。

晏安注意到,对方一手托着孩子的臀部,另一只手扶着孩子的背,双肩略微耸起,将孩子牢牢锁在怀里,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动作十分僵硬。

而在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放下什么重担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说明对方对他十分信任,身体的细节是骗不了人的。

“蒋姐,有事吗?”他猜到蒋姐大概为什么来,却还是问道。

“晏天师。”

将对方引到一边坐下,晏安倒了杯水给她,“我不是什么天师,叫我晏安就行。”

“晏师父。”蒋文文选了个折中的叫法,天师帮了她这么大的忙,直呼其名总觉得不够尊敬。

说实话,在她活了近三十年的生涯中,她从来都不是迷信的人。这次乐乐失踪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因此才会在商场里听见有妇人说起安先生,就不管不顾的找了来。

她没见识过安先生的本事,但是比起年纪轻轻、还是大男孩的晏安,她显然更愿意相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安先生。

甚至在警察局外斩钉截铁的说相信晏安看见了乐乐,也是她绝望到极点后的慌不择路。

然而现实给了蒋文文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晏安身上,她看见了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一丁点怀疑是不是魔术,那么在找到乐乐后,蒋文文对晏安彻底信服了。

她很庆幸自己即使不信也没有说过什么轻视对方的话。

想到此行的目的,蒋文文收敛情绪,感激的说,“我这次是来道谢的,要是没有晏师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乐乐。谢谢你,晏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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