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是一位红袍法师,想必知道很多很多知识吧?呐,如果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可以放过你哦?”

乌依兹隐在暗处,看着往日里光鲜亮丽,风光无限的红袍法师神色惊惶的缩在床脚,不禁不屑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心中略微有些遗憾的怀念着刚才从这位极为难得才得手了一次的红袍法师体内吸走的精气。那精气混杂着庞大的魔法能量,口感醇厚绵柔,余韵悠长。可惜他还没能细细品味,就全被贝萝拉那个完全不懂欣赏妙处的村姑给夺走了。

此刻那位村姑正站在那红袍法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比她高大健壮了好几倍的成年男性。

可尽管她看起来如此瘦小,对方却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你杀了我吧!你这个卑劣的亡灵法师!你这个与恶魔厮混的人渣中的败类!堕落的丧家之犬!没有了法力……”红袍法师的面容因为惊怒和绝望,已然隐隐扭曲,“我还要这条命有什么用——!”

“……这么说,你很想死?”贝萝拉看着他,歪了歪头。“真可笑,像你这种被美貌的女人随便勾搭几下便上钩的家伙,居然还能把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像个正人君子似得。”

“难道你天然便代表正义?”她凑近了他,语气中禁不住带上了恶毒的狠厉,下一秒,她便将漆黑的右手,按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死在一个亡灵法师的手上,即便没有了性命,你也会有很多用处?”

乌依兹就这么看着那红袍法师在少女的手下,渐渐萎缩,干瘪,最终,就只有一层皮肤紧紧的裹在骨架上。

而很快,那层皮囊也从正常人类的白皙红润,变成了令人恐惧的青紫色。这具青紫色的干尸,就这么披着一身红袍,眼窝之中的眼球胡乱的翻着白眼,最终迟缓的露出了一双混沌的青灰色眼眸。

“回答我,”贝萝拉慢慢的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

“……”新生的干尸似乎还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声音嘶哑难听的回答道:“您就是正确。”

这个回答究竟有没有让贝萝拉满意,乌依兹很难从她面无表情的面容上看出端倪,而就算如今他们的灵魂相连,他也感知不到她的情绪有任何起伏变化。可就在乌依兹觉得贝萝拉会把这具红袍法师骷髅消灭的时候,她却收回了那只漆黑的手,对他下达了命令:“把你的红袍留下,然后到人多的地方去,把你身上的尸毒扩散到你尽最大可能能够扩散到的地方。”

听到这里,乌依兹才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贝萝拉回答他的语气空洞而冰冷,如果不看她的容貌,只听声音,乌依兹可能会以为自己在跟另一个恶魔对话。

而她这样异常的语调,正是她执意要将自己和一位恶魔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一起所产生的必然后果。

就像是后遗症,又像是副作用,贝萝拉的外表,如今已经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她和一位恶魔相互献祭了一半身体与灵魂——

她的身体右边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那是恶魔们的原型肤色,而在黑色与白色的肌肤交界的地方,呈现出了鳞片一样的渐变融合。

当她说话的时候,便会有两只獠牙探出嘴唇,几天之前它们还只有虎牙大小,如今却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所能长出的牙齿了。

而除了这两点之外,贝萝拉身上最为明显的改变,还有她的眼睛——如今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眸,而她的瞳孔,竖若纺锤,像是蛇一样冰冷,毫无感情。

“当我得到了你的知识后,我就意识到了,以前的我实在是太过无知了。”

贝萝拉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喃喃道:“当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路德维希就算回来,他大概也不会再对我微笑了——这究竟是谁的错呢?我只是想要再次见到他而已,如果他没有死的话,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可是他为什么会死呢?因为他的父母,因为那些排斥他,抗拒他的人,认为他原本就不该出现——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他也不过只是想要回到家乡……是谁判定他的存在是错误的?——神吗?”

“不,不对,神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的,因为人类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人类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是根本不是。神是不会偏爱人类的,对他们而言,人类和恶魔没有高低之分,人类和动物也没有优劣之分——人类捕杀动物的时候,神没有干预阻止,恶魔捕杀人类,神也不会降下惩罚——就算有一天,人类死光了,天地仍然还是一如既往,毫无改变。”

“所以,亡灵与人类,对神来说也是一样的。那么,就是人类自己判定路德维希的存在是错误的了——凭什么呢?”

“因为大多数人都害怕亡灵。是的,大多数人。因为人们害怕死亡,害怕自己无法掌控死亡,又害怕别人可以操控死亡。”

贝萝拉梦呓一样,抬起了自己变得漆黑的那只手,“所以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没有正确,没有错误——大多数人就是正确,大多数人决定了世间的舆论,然后他们就用这无形的影响力去杀人,却个个都认为自己清白无辜……”

“是他们让路德维希自己也认为自己不该出现,是他们让他觉得,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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