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去岁秦探花得的两桩差使,就做得不错嘛。
内阁大佬有内阁大佬的心胸,秦凤仪这奏章,还真的递到了御前。景安帝看到的最后一本奏章就是秦凤仪,刚好看奏章看累了,索性宣了小探花过来解乏。
景安帝还一幅正经模样,问秦凤仪,“你不是要当着朕的面儿自辩么?你就辩吧。”
秦凤仪认真道,“不必臣自己辩,庄子庄圣人已经为臣辩好了。”
景安帝笑,“越发会胡扯了。”
秦凤仪正色道,“哪里就是胡扯了,庄子《秋水》里写的,凤凰腐鼠的事儿,可不就是说的小臣么。”要搁五年前,秦凤仪不一定知道庄子是谁,但如今,他能拿庄子为自己辩白啦!秦凤仪道,“就是庄子书里说得那般,凤凰非甘泉不饮,非竹实不吃,他自天空飞过,一只正在吃死老鼠的乌鸦见着凤凰,以为凤凰要跟它抢死老鼠,便对着凤凰呱呱大叫起来。”
秦凤仪道,“他们攀扯小臣,无非就是觉着小臣说中了他们的心事,戳中了他们的肺管子。有很多人,他们想要高官厚禄,想要陛下对他们另眼相看,可他们不直接说,硬是装出一幅高洁的不得了的样子来。明明想吃肉,偏生要说自己是个吃素的。我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说我,无非是我太实在了。我就很想陛下喜欢我,我也很想为陛下效力。我总结了一下,他们嫉妒我,就像乌鸦嫉妒凤凰一样,因为,毕竟世间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又有几个呢?”
景安帝感慨,“亏得朕还没吃晚饭,不然真是吃不下了。”
秦凤仪笑嘻嘻地,“听人实话就是如此,可饱腹充饥。”
景安帝不与秦凤仪废话,问他,“你找朕什么事?”
秦凤仪给景安帝使个眼色,景安帝看他这神秘劲儿,令马公公把其他内侍宫人打发下去了。秦凤仪才说,“是张将军的事。”眼见景安帝脸色不大好,秦凤仪凑过去,拉着景安帝的手道,“我知道陛下没杀他的意思,要杀早杀了。您既要放他,早放晚放,还不都是一样么。只是,大公主很是牵挂于他。这妇道人家,心思细,何况,如今大公主没了尊号,我听我媳妇说,日子过得可凄凉了。再没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大公主日子更不好过了。”
“那也是她自找的。”景安帝半点不同情这个闺女。
秦凤仪眨巴下眼,道,“您可不是这样的人。”
“朕是什么样的人?”
“要别个事,陛下叫我猜,我估计是猜不到的。不过,这事我亲自经过,我知道陛下担心什么。”秦凤仪露出得意模样,道,“陛下无非是担心大公主待张将军一片真心,焉知张将军是真的喜欢公主,还是图谋公主所带来的权势呢?是不是?”
景安帝“嘿”了一声,瞥秦凤仪一眼,问,“你就猜到这个?”朕早就想杀了这小子,要这小子对闺女有二心,正好得而诛之,还省的闺女不乐意了!
“难道不是?”秦凤仪好在是个脸皮厚的,他扯下景安帝的袖子,“那陛下告诉我吧,您这是担心什么呢。”
“行了,你回翰林念书去吧。”
“唉哟,陛下先跟我说,要不,我这好奇的都睡不了觉了。”又一扯景安帝的袖子,景安帝夺回袖子,“袖子都要你扯掉了!”
秦凤仪是个急性子,急道,“陛下就当指点下小臣吧?”
“这有什么好指点的,亏你还自称才貌双全,朕看,就一张脸。”景安帝不悦道,“你岳父嫁女儿,要嫁春闱进士,朕嫁女儿,嫁什么,奴婢之子?”说到底,景安帝是真不乐意张羿的身份。
秦凤仪道,“眼下不是为了孩子么。”
一说到孩子,景安帝脸色更难看了,问秦凤仪,“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为他们奔走?”
“当然得是有好处的。”秦凤仪颇有自己的小算盘,既然陛下问,他与陛下又这样好,秦凤仪便说了,“原本我想着,我大舅兄要是生个闺女,正好与我儿子做媳妇。结果,大舅兄生了个儿子,这自然是不能给我儿子做媳妇了。我看大公主怀的像闺女,我这帮他们大忙,等这事儿办成了。我就提一提亲事,您说,他们能不应我?”
景安帝看向秦凤仪那闪闪发亮的大桃花眼,都不能信这话是真的。景安帝不禁道,“你不介意京城这些闲言碎语。”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秦凤仪道,“俗话说,物不平则鸣。咱们私下说,陛下可不要说出去。大公主难道找了个人就不守妇道了?她是过得不好才找了张将军。我媳妇跟我说了,他们不是在一起多长时间,就一回。这世上,多的是敢做不敢当的。大公主虽则有些不对,但她也算敢做敢当,已比世上一半的人都强了。人这一辈子,谁就能保证一点错都不犯?日子过得不好,要是窝囊死,就是公主之尊,我也瞧她不上。虽是招惹了些酸生御史,我是不管外头人说什么的,起码大公主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大公主与张将军的闺女,肯定会很能干啊。我们两家本就交好,搁往时,我儿子哪里能娶到公主的女儿呢?我这是趁公主在低谷时,先做成亲家。以后我儿子,就是陛下的外孙女婿啦~我孙子,也就是陛下的重外孙了。陛下,咱们马上就是亲戚啦。你可要对我更好才成,不然以后我就在您外孙女面前摆做公公的谱儿。”
景安帝原不大高兴,却是听的笑了,景安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