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缘!”

那只小狐狸正是温缘。

温缘顾不上回答他,在去咬第六只银钩时,腹部猛地被长戟击中,他满口鲜血,疼哼一声,忍着五脏六肺搅弄的剧痛躲过天兵的抓捕,用尽全力飞扑向另一个手握银钩天兵。

那些天兵天将一开始没料到脚下会有这么个小东西,迅速反应过来,三只长戟寒光一闪就朝温缘瘦小的身体刺去。

“温缘!!!”花灏羽心急如焚,仰头大喝,眸中爬上一层猩红,顾不上扎进爪子上的倒刺,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些勾着血r_ou_的银钩拽断,朝温缘扑去。

温缘偷袭可以,明着功夫不行,腹部被击中,疼的他几乎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要躲过那三只长戟,就在他仓皇缩着身子口中喃喃着白白时,大白狐满蹄鲜血冲了过来,从天而降,将三个天兵的长戟生生压断,用自己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温缘,乖,你看看我。”花灏羽将温缘撑在身下,将他紧紧护在自己柔软的腹部里。

小狐狸身上满身脏污,不知道涂了什么白粉,染去了一身的灰色的杂毛,从花灏羽离开雪苍山时进潜伏进了花家的狐狸大军中,一路跟着花灏羽杀上了第十重天。

周遭的厮杀声不绝入耳,温软咳出鲜血,颤巍巍撑起身子,躲到大白狐狸巨大的蹄子边,低头舔了舔花灏羽身上惨烈深可见骨的伤口。

“没事……我没事咳。”

花灏羽快要气疯了,根本想不到这柔弱的小东西会跟着他到了这里,险些被他吓得半死。

大白狐喉中发出沉沉的威慑声,怒火汹汹烧红了眼,他心疼的拨着温缘的身子,咬住小狐狸脖颈后的软毛,呜咽着说,“我带你走,不准胡闹!”

他的动作和母狐狸叼小狐狸一样,温缘摇摇晃晃被他叼在口中,倒是也不疼,吸着气说,“不,把我放到你身上,我不会捣乱,已经到了这里,退回去就很难再重新来了!”

花灏羽迟疑片刻,垂眼看着小狐狸四只小蹄子正努力想抱住他。他忍下一口又恨又疼的恶气,将温缘丢到了自己最柔软的脖颈上,冷声道,“抓好!”

温缘立刻四蹄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他散发着汗s-hi的脖颈间,心中默默道,即便是死,能死在一起,他知足了。

牧染在一旁打的手筋发软,凄凄惨惨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才最可怜好吧。

苍歧很快赶到第十重天的关口前,无数藤蔓突如其来甩动凶悍的触手横扫一片,银光涟涟中满目肃杀。

六日后,第十重天之上,三万天兵死伤无数,降服近一万余人,这第一战出师大捷,猎猎飞舞的妖族旗帜被挂在了十重天森严肃穆的茫茫云巅边缘。

旗帜在被鲜血染红的半扇天空中肆意张扬,离得近了,才能看见那上面正画着一只威风凛凛仰着触角的白玉蜗牛。

三十三重天上,昊坞大怒,将身前清玉石制成的案桌狠狠推翻,摔成粉碎,满是皱纹和白须的脸上布着狰狞而疯狂的怒意,他双眼还残留着云吞海辣子药的后遗症,显得更像是从阿鼻深渊中爬出来的魔。

“传朕口令,令所有仙官前去第二十二重天,胆敢放过一只妖,无论官职,一律格杀勿论!!!”

昊坞说罢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斥退所有仙娥,甩袖去了大茫荒中。

第十重天上,牧染正在清点兵将。

走到盘踞而卧的成一团小山丘的大白狐之前,问,“怎么样?”

花灏羽将趴在他怀里昏睡着的温缘拨出来,化成人形,把温缘横抱起来,“我无碍,他受伤了,我需要将他送回去。”

牧染看了眼花灏羽血r_ou_模糊的手腕,了然拍拍他肩膀,“去吧,后续的事我来就成。”

花灏羽道谢,稳稳抱着温缘消失在了云端之巅。

人间残月如血,初春的风拂过大地,刮在脸上还有些刺疼。

花灏羽将温缘抱紧,低头亲吻在他白嫩的脸蛋上,这位淡漠冷清的雪苍山少主在亲眼看着绵延雪峰燃起汹汹火海,看着族人在火焰中挣扎扭曲,最后被烧成灰烬,还能强忍痛楚背负着灭族之恨奔赴千里之外的战场。

可此时,抱着怀里软绵绵的身子,花灏羽喉头没由来的一阵闷涩和酸楚。

他将唇久久贴在温缘脑袋上,低声喃喃。

“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温缘,你知道吗。”

海底洞府,鲜活的珊瑚和游动的鱼来来往往,这里静谧的好像隔世。

云吞将所有药分门别类,铺了满满一地,药罐之间,小刺猬帮忙给其贴上签子便于分辨。

木匣子里土窝的小灵芝又长大了些,韵紫的菌盖上爬着个吃饱了撑着昏昏欲睡的小蜗牛。

小灵芝轻轻摇晃自己的菌盖,像一只摇篮把小小蜗哄的睡的更加香甜。

花灏羽进来的时候,云吞吓了一跳,连忙接住温缘放到床上,给他切脉喂进伤药和灵cao。

“你照顾他,我走了。”花灏羽声音沙哑,细看之下浑身竟隐隐发颤。

云吞疾步拽住他的手,撩开袖子,顿时倒吸一口气,那血r_ou_裸露着森森白骨,伤口骇然。

“你不要命了,坐下,我给你包扎!”

花灏羽脸色惨白,“……还有事”

“你是大夫应该清楚自己伤到了什么程度!”云吞扯出纱布,不由分说将他按住,给他的手腕倒水清洗伤口。

花灏羽伤的很重,呼吸之间灼热滚烫,他浑身渗着冷汗,强撑着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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