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个药材能证明得了什么,云吞觉得小胖子多日不见不知跟谁学的一副高深莫测,他推下他的肩膀,听外面丝竹袅袅,隐隐有声音夹杂其中,“帐~查~好~了~?出~去~把~你~的~事~忙~完~再~来~”
云吞的语调老成,仰着一张不到二八年华的脸训中年男人的颜至,颜至没有怪他没大没小,反而似是早已熟悉,抿了下唇,不放心的留下方怀,自己出去先将生平楼未完的事处理完。
颜至走后云吞找了个借口把方怀也打发出去,等人都走完,他脸色微变,快步走到盥洗盆前吐了起来。
苍歧给他顺顺后背,摸着里面纤细的脊椎骨,“这么吐下去不是个办法,你若是不肯同我回去,我就只能让陆英出岛。”
他将云吞抱到床上坐着,蹲在他跟前送上一杯清茶,茶水不知是什么茶泡的,喝完身上也好似染了馥郁的清香。
云吞捧着茶杯,用杯盏挡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左右乱转,从轻纱罗帐转到琴台窗格,最后落在眼前这双幽黑的潭子里。
“不~准~!”茶水润了灼疼的喉咙,云吞定了定心神,下意识用小手捂住肚子,瓮声瓮气的说,“帝君回岛吧~,将云吞送至这里已可~”
从踏进这里起苍歧就晓得这是个什么地方了,他虽没见过,但在书中看过不少,什么所谓的歌舞升平,不就是个寻欢作乐的烟花场地,抬眼望去,姑娘衣不蔽体,简直有辱斯文,怪不得方怀会尴尬不说,想必也是觉得难登大雅。
这么想来,能开升平楼的人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善人。
苍歧挑挑拣拣,寻了比较似褒似贬的话含蓄的表达了下自己的意思。
云吞虽然年纪不大,但又不傻,当即就不乐了,把喝空的茶杯丢他,“帝~君~再~说~,我~就~生~气~了~!”
“我只是担心你。”苍歧握住他的手,“况且,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好——”
嘭!
云吞没忍住,抬手一巴掌脆生生拍在身前光洁的额头上。
苍歧捂着脑袋,委屈看着他。
云吞语气疾道,“别的人帝君怎么看云吞不管~,可他你不能说~,染儿和我一同长大~,什么脾x_ing我最了解~,不用帝君多管闲事~!”
一同长大,染儿?
那这个颜至莫非长得也太着急了。
苍歧心里淤堵,他并未有什么意思,只是生怕云吞出事,来了这种地方又怕云吞学坏了,让他将他留在这里,留在陌生人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安心。
苍歧觉得约莫在云吞眼里,只有他才会伤害他,而他也的确做了,将小蜗牛推到了离自己天涯远的地方。
他闭上眼,压下汹涌弥漫的疼痛,声音哑了三分,“抱歉。”
云吞看着他黯淡受伤的神情,不知怎么,见到颜至的喜悦也被冲刷干净,他抬手想碰下这个男人,但手指刚动就僵住了。
此时正是与他分开的好时机,若是他坚持,兴许苍歧就真的会放手了。
但不知为何,云吞看他黯然神伤,也跟着不好受起来,连好不容易倒空的胃部也隐隐抽疼,云吞捂着小腹,别过头,看着外面明亮的天光,说,“帝君误会了,染儿是我弟弟,不会伤害我的。”
苍歧睁开眼,“弟弟?表弟也不行。”
云吞,“亲~的~呢~?”
苍歧,“嗯……嗯?”
云吞好像看出来了什么,慢条斯理道,“他名叫牧染~,是云吞的舍弟~,嗯~,亲生的~”
苍歧的表情可谓是很精彩了,从一派寂静的山谷瞬间刮起七上八下的龙卷风,什么也思考不了,只能跟着重复句子,“亲生的?”
“嗯,一胎同胞。”
“同胞?”
苍歧觉得自己活了数万年,此时此刻有点转不过弯,跟银丝一样打成了死结,饶他多活了这么多年,也像白活一样。
云吞好笑,“帝君莫非成八哥鸟了。”
苍歧,“八哥……不是,颜…他当真是你亲弟?”
云吞笑眯眯,酒窝洇着粉色,撩开额前的碎发“再亲不过了。”
苍歧,“……”
苍歧,“可以忘掉我刚刚说的话吗。”
“云~吞~还~没~老~到~那~种~地~步~”他走下床,将屋子参观了一周。
苍歧嘴张了张,半晌后,底气不足道,“那你就当我老糊涂吧。”
有眼不识小叔子。
话已说出,覆水难收。
苍歧撑着脸颊,目光追着云吞,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神情像吃了块苦莲,刚啃半口,又被塞入了半块辣子,酸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云吞拽着床帏边上的流苏,扭头看了眼他,明知故问惊讶道,“帝~君~怎~么~了~?”
“牙疼。”苍歧说。
云吞忍笑,故作关心道,“糖~葫~芦~吃~多~了~吧~”
苍歧皮笑r_ou_不笑的抿一下唇,扯出个凄婉苦涩的笑容,“吃多了嘴也不甜,以后不吃了。”
帝君他老人家终于发现自己流年不利,该是个老当益壮吃嫩cao的年纪,上天却有种让他影单影只的预兆,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虽然身为仙cao,但却没沾得一点仙家的福气。
长得很心急的牧染再进来时已经褪去了伪装,星眸灼灼,玉树临风,单单往那儿一站,就有种年少张狂却又内敛沉稳之气。
牧染端着从药庄取来的千年紫灵芝,熟练的在上面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