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然后放开女子的手腕,理直气壮鼓起气,却细若蚊鸣扭扭捏捏开口,“……反~正~不~是~有~喜~了~”

“这位夫人有喜了,已有两个月了。”陆英垂眼看着他,眼中漆黑如渊。

云吞,“……”

第三位女子收回手腕,温和的笑着说,“小公子年纪还幼,神君教导莫要急切。”说罢带着前两位女子朝神君逶迤一拜,化作青烟散去。

云吞噘嘴嘴,耷拉着脑袋,望着脚下的青石砖,看见青苔丛中一只灰突突的野蜗牛正大快朵颐的趴在cao中吃饭,一副世事无谙的模样,他羡慕的瞅着,当真是同蜗不同命,蜗比蜗,气死蜗。

“不喜欢妇人之科?还是有其他原因?”陆英问道。

云吞抬头看了神君一眼,又低下头用脚尖踢着潮s-hi的青苔,看模样似乎有些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来,听着身后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面前的神君似乎耐心愈发的好。

“神~君~,您~为~怀~孕~的~蜗~牛~把~过~脉~吗~?”云吞无奈的问出来,带的手指捏起青苔间的蜗牛放在指尖递了过去。

灰突突的小蜗牛嘴里含着一小撮青cao,伸长触角在云吞手心嗅来嗅去,傻了,不明白摸它的到底是蜗牛还是怪物,一脸呆萌。

陆英摇头,“自混沌初开,万物灵生,迄今为止除了你之外,你父当是天地之间第一只生出灵识,化而为妖的蜗牛。”

那只蜗牛没病没灾,自然不需要他来为他把脉。陆英想起这些年间关于蜗牛精云隙和妖神钦封的传说来,心念一动,问道,“笕忧岛远离尘外,有些事皆为传说而来,恐有歧义,本神君问你,你父与你有亲缘血脉,可否属实?”

云吞点点头,“嗯~呐~,亲~生~的~”

他解释起来,让自己加快速度,“四界之中的蜗牛皆可生育,和平常灵物不大一样,和双身的人也不一样,有了喜脉的蜗牛脉象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他见陆英似有所问,略带遗憾笑着说,“我~也~没~把~过~”

他爹觉得生蛋太辛苦,养蛋更辛苦,所以不肯生了。

云吞继续向陆英解释,正是太不一样了,让他既能感同身受,又不能感同身受,他不像男子,能完完全全跳脱孕育此事来看,也不能对女子每月的葵水有同感所言,总之对于这件事来,他不能理解,不能明白,所以学起来就有点麻烦。

陆英耐心听他讲完,道,“这就是你考零分的缘由吗?”

云吞眼巴巴瞅着他,还不够吗。

他都已经这么情真意切的解释了,人无完人,蜗无完蜗啊。

陆英发觉这孩子有些妙,同温缘花连等寻常的学生来比,他天资卓绝颖悟绝伦;和夫子都看好的、踏实勤恳的徐尧来比多了几分灵动伶俐,甚至还有点偷懒耍滑的嫌疑。

然而云吞又没有花灏羽的冷淡孤傲,平易近人的厉害。

自成一派,极有趣味。

陆英起了几分心思,温声道,“你愿拜我为师吗?”

云吞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眸中熠熠生光,眼角洇着一丝不可思议,讶然的酒窝都消失不见了。

陆英道,“我给你时间,待你得到韩夫子的赞赏,我便收你为徒。”

学堂院中的古铜色大钟响了起来,杳杳传遍仙岛,云吞望着陆英离开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学堂刚下课,温缘便冲了出来,一眼看见发呆的云吞,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事,别被夫子训哭了。

云吞摇摇头,望了眼深深竹林,“他——”他声音戛然而止,回过神来,抓住温缘,从里面取出做了笔记的课业,快速说,“你先回去吧!”

然后火急火燎朝学堂跑去。

温缘在后面吆喝,“你去哪?”

云吞慢悠悠的调子从风中若隐若现送了出来——补~课~呐~

学生三三两两朝寝院走去,温缘羡慕的望着他们,走两步回头看看,没了云吞,他又剩自己了。

“你的。”肩膀被轻轻扣了下,温缘还没反应过来,花灏羽便已与他并肩而行。

温缘用眼角偷偷瞄向身旁高他一头、俊朗疏漠的同窗,紧张的捏着手里因为云吞取书时掉落的青毫笔,小心翼翼道,“花公纸,谢谢你。”

花灏羽淡淡嗯了一声,转头看着远处天高云淡,风清水白。

温缘从未和花灏羽离得这般近过,更别说一同这般走,他向来只敢偷偷的远远的看,看着花公纸长得真好看,和云吞是不一样的好看法。

他的眼有些狭长,眼尾微挑,眼里带着冷淡而疏离的幽光,五官硬朗,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常常紧抿着。身量高挑而颀长,生气时像一把染了冷霜的剑,散发着绝绝之气,单单就这么站着朝温缘看上一眼,三里开外就能把他吓蹿好远。

温缘侧着脑袋看的有些着迷,心里想着不知道花公纸化成原型是什么样的,雪苍山常年飞雪漫天,听说那里的狐狸皮毛像雪一样白。

花公纸和岛上其他的妖精一样,并不常在人前化出原型来,不像他同吞吞,恨不得去哪都是狐狸背着蜗牛。

“到了。”温缘看着那张薄唇吐出两个字,然后花公纸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温缘下意识伸手摸,摸到一丛毛茸茸的狐狸毛,抬头一瞧,r_ou_垫粉嫩粉嫩的。

“……”

花灏羽从没见过这么呆的狐狸,忍不住轻轻弯起唇角,手心化出课本递到了那两只爪子上,淡淡道,“看完记得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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