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苏幕遮提出要与二师兄切磋一番。
正是这一番切磋,让苏幕遮敏锐的发现闻人敬的武功心法虽然形似武当一派,内里早已偏于旁门。
苏幕遮心存疑虑,却隐忍不发。因他知晓对于名门正派子弟来说,暗中修习别派心法的罪过,以闻人敬的脾x_ing,绝不会将真相和盘托出。
更何况以苏幕遮的习x_ing,凡事只信自己,他要解开心中的疑惑,也不会听从旁人一面之词,他只会自己寻找真相。
从某种程度上讲,陆衡饰演的苏幕遮,与顾润清饰演的闻人敬,他们本是同一种人。正如一支根茎上开出的两朵莲花,本是同根而出,追寻的也同样是大道。只是在问道的过程中,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苏幕遮在考校过师侄的武艺后,直接扔给虞逍白一本由他编纂的武当心法。而后便辞别闻人敬,入世追凶去了。
这是苏幕遮在电影中的第一场戏,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场戏,关乎着影片的立意和宗旨。
而苏幕遮第二次出现在影片中,则是男主角虞逍白发现了师傅的真面目,差点惨死于闻人敬的手中,千钧一发之际,苏幕遮赶过来救下了虞逍白。
可是苏幕遮救得了虞逍白的命,却救不得他的心。
身负血海深仇,心心念念的想要为父报仇的虞逍白万万没想到,他一直追查的真凶竟然就是将他养大教他武功的恩师。一面是养恩一面是杀父之仇,虞逍白不堪重挫,形同废人。他甚至冲着苏幕遮歇斯底里的吼叫,认为苏幕遮不应该救他,就让他死在闻人敬的手中,也不必承受这残忍的现实。
面对虞逍白的颓废绝望,苏幕遮依然云淡风轻,他以为“物竞天择,皆为因果。我于闻人敬杀你之前救下你,此为因果,昔日大师兄因为奇宝死于闻人敬之手,亦是因果。”
苏幕遮诡异的理论简直让虞逍白震惊,他不能接受苏幕遮如此冷酷无情的论调。愤然与之争论。
然而苏幕遮却对虞逍白的言论不以为然。他问道于心,只求因果。他看到的因果便是大师兄死于闻人敬之手,这便是上苍注定。如若不然,当日死的便该是杀人夺宝的闻人敬。
“只有懦弱无能之人才会在无能为力之时,把一切归咎于老天不公。”
“天道无情,最是公平不过。不会因人而异,弱r_ou_强食适者生存。这便是天道。”
“大道无声大道无言,天道从不与人讲道理。”
所谓的道理道德,只是凡人为了约束自己的行为,强行加诸于己身的枷锁。
正如凡人亦不会跟犬彘禽鸟讲道理一般。上天视人,亦为蝼蚁。
这便是华夏推崇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陆衡在试镜时阐述的闻人敬,如今被《花与剑》的编剧组改头换面挪到了苏幕遮的身上。
而在剧本的设定中,苏幕遮这一段话便如晨钟暮鼓一般,彻底惊醒了沉沦在残酷打击中的虞逍白。
虞逍白因此跟随苏幕遮修习武功,并发誓要为父报仇。
从电影的结构上看,这应该属于第三幕,小高潮后的转折铺陈。
而在电影的最后一幕,闻人敬为了斩cao除根,将所有人引到他精心预备的陷阱之中,意欲杀掉所有人灭口。
被闻人敬视为心腹大患的,自然便是神功大成的苏幕遮。为了最先杀掉苏幕遮,闻人敬处心积虑,最终利用苏幕遮自幼闭关问道不谙人事的弱点,给苏幕遮下毒,废了他的内力。
苏幕遮的失败,源于他过于坚信自己的道,坚信自己的武功,不将任何计谋放在眼中,所以失察于人心。
然而令闻人敬没有想到的,他自己的失败也同样源于此。所谓机关算尽作茧自缚。既是因果,也是人心向背。
“……总而言之,苏幕遮这个角色,代表的就是出世的道。而虞逍白和闻人敬,则代表的是入世的道。暂且不分析那两个角色,单单说你这头儿,拍摄过程中一定得把这个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这个劲儿给我端住喽,一定一定按照你试镜时的标准来发挥。”
方恺之将苏幕遮这个角色所代表的各种涵义里里外外地跟陆衡叨叨个遍,末了还觉得不放心:“你还有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整个拍摄过程中,陆衡的角色一共就三场戏。看起来不多,可关键是这三场戏全都是跟顾润清的对手戏,同样也是影片的重头戏。方恺之不怎么担心前两场戏,因为按照剧本的设定,第一场戏本来就是苏幕遮的主场,这会儿闻人敬还没有暴露出本来面目,所以演戏的时候肯定得收敛着来;而第二场戏是苏幕遮从闻人敬的手下救出虞逍白的戏份,这一场主要是打戏,文戏的部分不会喧宾夺主。
可是第三场戏就是闻人敬暴露出真面目的爆发戏份,上辈子顾润清把这个角色塑造成经典,凭借的就是这一段戏。《花与剑》能够在各大国际电影节上所向披靡,凭借的也是这一段戏份加成。
方恺之现在担心的就是陆衡在试镜时的表现很出色,真到了拍戏的时候还能不能有这个发挥。要知道对手戏跟独角戏可不一样。面对顾润清影帝级别的悍然爆发,方恺之担心陆衡会被顾润清压戏。要是发挥的没有那么出彩,或者是相形见绌的话,可就完了。
会直接影响到影片的立意和主旨。
面对方恺之欲言又止的担心,披着军大衣坐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