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墨景祈命镇北将军冷淮为讨寇大将军,令冷淮长子冷擎宇为副将率领四十万大军前往应敌。但是北境蛮族本身就悍勇善战,又征战多年彪悍非常。即使是冷淮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是堪堪守住罢了。想要收回之前失去的土地却是难上加难。紫荆关前两军对垒日久不下,大楚境内的人们也同样是人心惶惶,终日惶恐不安。
甚至有不少朝臣已经提醒要迁都南方的广陵了。墨景祈自然不可能同意迁都,如今南方实际上已经是墨景黎的地盘了。在京城这个弟弟都隐隐有些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趋势,若是去了南方只怕墨景黎就敢直接篡权夺位了。
只是即使如此,墨景祈的日子也不好过,光是每日送到御前的战报就足够让他头疼脑胀还有那些因为战乱而逃到京城来的百姓。大批的百姓涌入京城,但是京城地方有限自然不可能接纳那么多的难民,但是如果任由这些难民饿死病死冻死的话,只怕不用等到北境的强兵进攻,直接就能引发起民乱来了。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墨景祈头疼欲裂,只有在此时他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比起墨修尧来他确实是能力不济的。墨修尧可以在那样的逆境中力挽狂澜,而他此事却只能对着一团乱的折子大发雷霆。
皇宫深处,柳贵妃坐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雪白的雪狐披风将她冷峭的容颜衬得仿佛冰雕一般寒冷彻骨。
她身后,谭继之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捧着一个暖炉露出舒适的表情,叹道:“贵妃娘娘就不怕冷么?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柳贵妃回眸,冷然的扫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谭继之笑道:“自然是来帮助贵妃娘娘的。”柳贵妃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帮我?不过是个在南诏被人通缉的落水狗罢了。你和舒曼琳计划的再周详有什么用?定王和徐清尘动动手指头你还不是只能夹着尾巴逃之夭夭?现在没有了舒曼琳你还能有什么底牌?”
谭继之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y-in狠,很快又笑道:“贵妃娘娘以为我的底牌只有舒曼琳一个么?”柳贵妃平静的看着他道:“您那不成还有什么?你是想说前朝皇室后裔么?都是皇室后裔人家那位林愿公子做的可比你像样多了。这么多年汲汲专营还一事无成,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帮本宫?”
“闭嘴!”谭继之勃然大怒,神色狠戾狰狞,“任琦宁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他才是前朝的皇室遗孤,他才是林愿!任琦宁不过是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假货!
柳贵妃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但是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他以为所谓的前朝遗孤的名号很值钱么?一个已经灭亡近两百年,还是因为民不聊生而灭亡的皇室遗孤根本不可能赢得百姓的拥戴和支持。那个自称林愿的任琦宁只怕也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选择了从北境开始。只要真正夺得了天下,再宣布他前朝遗孤的身份,登基的阻力便会降低很多。比起一个异族入主中原做皇帝,百姓和士族们自然更能接受一个血统高贵的前朝遗孤。
将柳贵妃的轻蔑看在眼里,谭继之喘着粗气掩去了眼底的y-in狠,终于还是笑了出来道:“真的不需要么?也许在下可以告诉柳贵妃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当然,若是贵妃没有兴趣,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