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学生其中之一是他们的老相识——赫托克·格兰杰,一起和他们上了两年的魔药课,从上个学期起,比利觉得他越来越像个活版《魔法药剂与药水》了;而另外一个是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很眼熟,但与他们并不相识。
他们一行五人到达魁地奇世界杯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雨后泥泞外难走,芳香的青草气息则是对此的补偿。营地里极为喧闹拥挤,斯拉格霍恩在其中行走比一般人艰难得多,很快他就开始抖动着海象似的胡子,呼哧呼哧地喘气了。
“先生,”赫托克紧跟在斯拉格霍恩身后,费劲地在人堆里提高声音,“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久?我觉得我们没有时间搭帐篷了。”
“比起你课上的表现,赫托克,我得说你这个问题大失水准。”斯拉格霍恩看上去不那么愉快,当然,这与他困难的跋涉也有关系。只有在露营区开始时不时有巫师主动冲他打招呼时,他才露出他惯常的微笑,“当然有人替我们搭好帐篷了。艾伦,你看上去不太好,怎么了?”
那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色铁青地“嗯”了一声,他看上去快要吐了。赫托克扶住了他:“都怪那该死的门钥匙。”而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好,在和门钥匙脱离的时候他一脚踩进一个盛满泥水的草坑,现在半条腿都是干涸的泥浆。
现在五个人里有三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刚刚历经一场灾难,比利恹恹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被一头巨怪狠狠踩了一脚。在他第三次不知道被谁的脚绊了个趔趄并道了对不起后,他的手腕被汤姆狠狠攥住了。
“跟着我走。”这四个学生里看上去最干净整齐、丝毫没有狼狈之态的人不耐烦地说,而就连他拎着的行李似乎都没沾上一星儿灰尘。
比利头晕脑胀地跟着他,汤姆有种挺神奇的能力,就是能极为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几乎看不见缝隙的人潮里。然而这段虽然磕磕绊绊但却顺利得多的路途只持续了不到五十码,斯拉格霍恩正在前面和一个穿深紫长袍的巫师亲热地握手,紧接着,他转身就钻进一个深绿天鹅绒的帐篷里去了。
等到比利和汤姆进到帐篷之后,发现那简直就是另一个斯拉格霍恩的家。那里的布置和他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钢琴、扶手软椅,甚至包括绣着花纹的桌布。
不得不说这帐篷搭得实在稳固,他们上楼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晃动。
“二楼只有两个卧室。”赫托克对艾伦咕哝着说,“我们四个得住一间。”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其余三个人都忙着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艾伦带了一个不大的斜挎包,比利和汤姆则手拎着一个半旧的小手提箱,然而他们各自从里面拿出的东西简直让人对那些箱包的尺寸感到惊讶。赫托克嘟囔了两声,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施无痕伸展咒了,这也没什么难的,是不是?”赫托克一边拿出他的两件衣服,一边对艾伦说,“但我妈妈总不放心。她说她六年级的时候施这个咒语还出过错,口袋小得只能放进一颗无花果籽,但是施咒时刚好在她身边溜达的狗从此变得不论吃多少东西都不满足……”
说实话,比利觉得赫托克的舌头一定也被施过无痕伸展咒。他已经不流鼻涕了,但是头疼得厉害,赫托克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在耳边回荡,让他觉得神经就像是很久没有上油的生锈盔甲,一阵吱呀作响。
“你看上去像是快死了。”汤姆看了看他,皱眉说。
“给你。”比利把刚拿出来的一个蛇皮小钱袋递给他,“你来吧。”
那个蛇皮小钱袋就是纳吉尼。为了避免她在旅途中乱窜,比利把她变形了,并且小心放在箱子的夹层里。在愤怒的小蛇恢复原形的一刹那,她猛地弹起来,给了满屋里最吵闹的那个人狠狠一口。
“哎哟!”赫托克大叫一声,猛地跳起来,疼得在直跳脚,“什么东西?!”
没有解气的纳吉尼开始满屋游动,不时昂起头颈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赫托克惊恐地不停叫着:“蛇!梅林啊!有蛇!它是从哪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