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糖粉要用多少?花蕊要用多少?花瓣用多少?
他哪里会欣赏神殿那上千副j-i,ng致的糕饼模子?款款j-i,ng细,样样华美。
辉月做什麽对这小子这麽好!
“我下午还有功课,你们两个好好儿写字。”辉月不大放心:“行云不要欺负小飞,他学字晚,不会的,你要教给他。”
不甘心的答应。
离他远远的坐了,铺开纸写字。那个土包子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咬咬笔杆,纸上根本一笔也没写!
土包子!
行云皱眉头。
奔雷哥也是,爲什麽把这麽个乡下野孩子弄到帝都来啊!
“这个字……”
不耐烦地指给他说了,过不了一会儿又凑上来:“这个呢?”
一次又一次,行云实在烦恼!
“喂 ,你怎麽这麽笨啊!什麽都不知道,这个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麽?”
小飞咬着嘴唇,眼睛眨啊眨的:“嗯,我不知道,你教给我不就行了,你教过我就会了啊!”
行云烦得直想赶紧脱身。
低下头做出认真看书的样子,小飞又趴回桌案上去。
好不容易耳根静了一会儿,刚翻开一页书,那个讨厌鬼又挨挨蹭蹭过来:“这个,也不会……”
忍不住手里的书一推,用力搡了他一把:“笨蛋离我远点儿!”
小飞向後摔了一步,一下子坐倒在地下,脸上那个面具没扣实,滑脱掉在了地上。
行云看他一张丑怪的脸,吓得猛退了一步。
小飞看看他,马上把面具捡了起来,慌乱的扣上:“我……我,吓到你了?”
行云定定神,哼了一声:“我有这麽胆小吗?你脸……是怎麽啦?中了毒吗?”
“辉月哥哥说这是天生的。”他爬起来,居然一点儿没有生气:“这个字真的不认识,怎麽念?”
行云看看他,咬咬唇:“念加。就是多加了东西的那个加。”
小飞不大好意思,搔搔头笑笑:“嗯,我记得了。”
好象这个小子……
也没那麽讨厌。大概辉月哥对他好,也是因爲同情他孤苦又貌寝的缘故吧……
虽然他东问西问是挺烦人,不过,的确问过一次的问题也没有问过第二次,也,不算太笨。
好吧……
这个小子,马马虎虎,就算做是他的朋友吧。
当时的行云,当时的辉月,当时的少年时光。
头痛,象是要裂开了一般,排山倒海似的,一片交叠一片的影像与声音,乱涌而至。
象是巨浪把所有的思绪冲得凌乱不堪,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是幻觉。
小飞,辉月,少年的行云。
这是谁的记忆?
这是谁的往事?
微笑着下笔如烟云,落纸成山水。辉月,优雅沈静,高贵难言。
那越来越气势凌人的少年,会在写不出字背不出书来的时候,被辉月打手心。
他捧着卷书在一边兴灾乐祸地笑。
後来……
後来……
第95章
一转眼,家破人亡,翻天覆地,人事全非。
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了过去。
伤痛在心中膨胀,要把理智吞噬。
“啊------------”
长长的撕裂夜空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惊雷乍响,电闪银蛇。
大雨倾盆而下。
雨声淹没了嘶喊哭泣,淹没了一段终于被唤醒的回忆。
雨声惊醒了伤重沈睡的子霏。
水的声音。
怀念的,水声。
殿内的灯火沈沈,一片阒寂。
睁开眼的子霏,一时不知何世何地。
他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见了极荒诞的,辉月竟然与他交颈缠绵。
还有,行云狠厉的,一剑刺在了他的胸口。
真是荒唐。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大约是喝多了酒,觉得头重脚轻的,顺手拉起床沿的袍子披上,蹒跚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子向外看。
大雨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而响亮,灌满双耳的都是那令他好生熟悉的水声。
觉得亲切之极。
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象是梦里那一剑真的刺得很深一样。
趴在窗上有失些笑。
怎麽会做那样匪夷所思的怪梦,而且还那样真实。
连心痛的感觉,都残余至今。
明明是在自己的客舍里,怎麽会梦到那些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呢。
真的喝醉了,都不记得是怎麽回到客舍来的。
风卷着雨滴刮进了窗子,打在身上微凉而潮s-hi。
子霏轻轻叹息,闭上了眼。
这里并不是他应该停留的地方。他想念隐龙,想念白江与紫海,想念剔透的珊瑚树,想念可以高卧不醒的云母榻。
那里有热情的同族,有温柔的热泉,有爱笑爱闹的水族小妖。
小忧的险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平安过去了?
伸手向外探,接住由天而降的雨水。
冰凉的雨滴打在手上和臂上,水的s-hi润让他觉得舒畅。
干脆撑着翻出窗子,站到了雨地里。
大雨一下子浇透了全身上下,单衫紧紧贴在身上,子霏昂起脸,让雨水尽情的洗净自己。
真想化出真身来,在天地间尽情畅舞。
手臂伸展了开来,仰头站在大雨中。
一切都已经过去。
行云……
第96章
快乐而自由的生活,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而我……
我已经成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