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坚定的以为,只要我在他眼前,他就什么都看不见。

“路西斐尔,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跟着他一路飞到圣殿,绕过御座,他轻轻触动御座上硕大的蓝宝石,一道门立刻显现出来。

我惊讶的看看他,他笑得越发神秘,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绚目的红色,深沉却热烈,如同一片血海,香甜中带着眩晕的气味。在我面前是一大片蔓珠纱华的海洋,像极了所罗河边的那一片,却少了潺潺的流水声。

天空是铅灰色,并不黑暗,却没有一丝阳光。

这里不是天界。

他走过来,淡淡的笑着,却已经比花海更加令人沉醉。的

“路西斐尔,还记得你打得赌么?”

蔓珠纱华在微风中轻摇,细长的花瓣如情人纠缠的发丝。

“这里是哪里?”

“哪里都不是。”他习惯x_i,ng的光着脚,洁白的脚背在暗外美丽,“这里既和天界相连,又和魔界相连,所以,可以算做天界的一部分。”

“你创造了新的空间?”

他半侧过头,银色的发丝纷扬。

天界、魔界和红海,看似相连却并不相通,完全存在与三个不同的空间内,靠着魔法的通道相连。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世界该有许多个,不然,太过孤单。的5737c6ec2e

这片花海,就存在于独立与天界、魔界和红海之外的第四个世界里,热烈的绽放,安静的死亡。

安静的平原上,红色的花朵一直蔓延到地平线,无边无际的占满了我的视野。

那时的我,竟然没想过去探究,在那片花海的后面,究竟有着什么。

“你——”

“我做到了。”他看着头顶铅灰色的天空,没有云,却无时无刻不在翻涌变幻,“我让天界有了你喜欢的花,所以,”他看着我,“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那幅画我画了很久,依然只是一张草稿。

每次动笔前,都要回忆很久他的样子,却总是越回忆越茫然。

只用一秒钟,我就能够从亿万人中认出他,但只要视线离开一秒,我就难以回忆起他的脸。

最美的事物,往往是朦胧不可触及的,就像彼岸的花朵,和握不住的月光,摘不到的星星。

草稿打到一半的时候,我和他决裂,那幅画被我扔在某个角落,再不去寻找。

然而很久之后,我却依然记得那幅画上他的样子——一个模糊却优美的身影,专注地望着我,永远微笑,永远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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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章

时光是灰烬,在弹指间消散无踪,记忆总有裂痕,把灵魂班驳剥落。

同样的脸,仍然是望着我,银灰色眼瞳如灰色的夜幕。

“你现在已经不可能赢我了。”

“不会赢?”身下的人几乎要开始痉挛,我捧起他的脸,像捧着一件锋利的武器。

这是他用来牵制我的武器,如果着武器彻底失效,他是会遗憾,还是惊恐?

“米迦勒,我说得对么。”加大了动作,我听到一声压抑的呼叫,“就算当我的玩具,你也会心甘情愿的,是吧。”

极缓慢得,像云彩划过天空的流转,他转过身。

“站住!”几乎不假思索的喊道,“我要原因。”

“我不懂你说了什么。”

“不要装腔作势!”深埋了许久的疑问终于冲口而出,我紧紧抓住身下的人,“从他出世,你就变成这样。”

一切都是从他出生时开始的,他的冷漠和坚决在那时真正开始,从前的一切,也正式终结。

等待了这么久,我却仍然想要知道。

“我要原因。”

那束光静静的照耀着,光斑在地板上形成美丽的线条,白色的身影在光线里久久的静默,然后突然消失。

那扇门关上了。

再也没有光线。

伊撒尔仿佛在黑暗中复活了一般,他挣脱我,我没有阻止,他疯狂的摇撼我的时候,我也只是觉得疲惫。

他向我要一个答案,我却有比他更多的问题。

最后,他终于放开我,黑暗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在他夺门而出时看见他血红的双眼。

他竟然一直没有哭。

仓促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走廊里,跌跌撞撞,深深浅浅,拍击着白色大理石的罗马柱。

像夜半的雨打在半开的窗,黑暗中,渐行渐远。

像是刚才一直攥着心脏的巨手突然松开,血液慢慢填充满心室,刚才刀锋一样锐利的冷静慢慢消散,各种情绪开始翻涌。

不致命,却痛。

我在黑暗中枯坐了很久,节庆已经结束,窗外经过一辆辆华丽的马车,满载着欢乐的人群。

只在节日绽放的焰火由希玛腾空而上,我却只有俯视才能看得到,一切绚烂都被掩埋在圣浮里亚灿烂的阳光中,无论美丽或罪恶。

只有光耀殿内一片黑暗,我半闭着眼睛,潮汐一般的,是自己的呼吸。

许久,我轻轻抬起头,“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

黑暗中,像是突然飞入了上万盏萤火,每一抹带着像破碎的月光。只一瞬间,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眼前,浮岚梦魅,流光千倾。

我还没说话,他却已经开了口。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

“反叛,起义或者篡位,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说法。”

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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