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玉没好气道,“你这多嘴的毛病该改一改了,真当像在寨中一样没人惩罚你。”
幸好时间尚早,医馆还有人,楚怜玉抱着包子进去,大夫查看一番,只说是肋骨断了一根,需要休养,只把包子吓得又哭了一场。
楚怜玉被包子哭得心烦意乱,自己出去,靠在医馆墙上胡思乱想。
他父母喜爱云游四海,有时数年才回寨一次,每次听到娘亲说江湖事时,他就心生向往。长大以后,想要出来闯荡的念头也未绝过,奈何那些小毛病,竟连留仙寨都出不了。
如今出得山了,头一天便遇到这种事情,说不糟心是不可能的,况且他一想到那白衣人看他与包子的眼神,便觉火冒三丈,想他留仙寨少寨主,自出生到现在怕过谁!
但此事终究是他二人冒犯了那人,被人教训,也不能说错。
只是,若有朝一日,他再遇到那人,定然与他堂堂正正地比划一番才行。
楚怜玉下定决心,只觉心中烦闷之气一扫而空。
“救命啊。”前面隐约传来求救声,楚怜玉j-i,ng神一震,仔细搜索声音来源之处。
这里地处青衣江江畔,不远处便是青衣江,此时靠近镇上的一边灯火通明,热闹异常,而另一边,却漆黑一片,绝少有人,那呼救声便是从黑暗处那边传来。
楚怜玉闪回屋,看着正在忙碌的大夫,轻轻地扣上门,打了个招呼,便向那边闪去。他轻功虽然不济,但脚程飞快,速度远非一般人能比,几个瞬息之间,便到了青衣江边。
“少宫主,饶了我吧。”一人惊惧地求饶。
但并无人回话,树林中还是一片寂静。
楚怜玉暗自戒备,悄悄上前两步。
“啊。”那人短促地惊呼一声,接着便有噗通倒地声响起。楚怜玉挺住,想必此人已活不成了。是进去还是就此回去,楚怜玉暗自思忖。
正在此时,他忽觉耳边有冷意袭来,大惊之下,连忙闪开,身子回转之际,反身一拳,向身边之人砸去。
这一拳用了八分的力气,那人跃起闪开,楚怜玉一拳正中他身后碗口粗的大树上,大树应声而倒。
“嗯?”有人疑惑地发声,楚怜玉又是一拳过去,然心中忽然觉得,那声音似是在哪里听到过。
很快,他转身过去时,便发觉那人是谁了。
黑夜中,就着远处传来的灯光,他看到一个白色身影。
“墨鹰,停下。”那人吩咐。
正与楚怜玉缠斗的身影立刻停下,闪身站到白衣人身后。
楚怜玉盯着那二人,灯光反s,he下,眼睛微微发光。竟是酒楼之中的那人,楚怜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轻笑,似是听到什么好笑之话,反问道,“与你何干?”
楚怜玉恼怒,扭头走人,“自然不管我事。”头也不回地去了。
白衣人静默地站立片刻,脚尖一点,便如离弦之箭般,瞬间消失不见。
墨鹰脚尖一挑,旁边的死尸咚地一声坠入青衣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楚怜玉回到医馆,包子依然被包扎好,大夫正在抓药。
看到楚怜玉回来,包子眼睛一亮,继而神秘兮兮地招手,让楚怜玉近前,示意他有话要说。
“有话好好说。”楚怜玉近来颇不耐包子这种忸怩模样。
包子看他不过来,自己又过不去,无法,只得鼓了鼓嘴,大声道,“少寨主,咱们今天下午没做生意,现在没钱付医药费!”
旁边,玫拇蠓蛲J郑把本来捆成一捆的药,就手放回药柜。
包子一看,顿时急了,在床上躺着抱怨,“少寨主,你看你非得让我说。”
楚怜玉挑眉,没事人一样看着他。包子愈发委屈,嘟着嘴说自己要立刻赶回留仙寨养伤,怕不能伺候少寨主了,一边看一边注意楚怜玉动静,见他毫无动作,不由泄气。
那大夫放下药包之后,便回了内间,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些什么。
包子趁此机会,连忙小声地向楚怜玉出注意,“少寨主,咱们可以劫道啊,要不,咱们抢了这家医馆吧?”吧字刚落,那大夫就出来了,皱着眉头看满脸通红的包子。
楚怜玉咳嗽一声,望天不语。
包子羞愤欲死,为什么今天他说什么小话都会被当事人听到!
大夫放下手中抱着的东西,缓步走向包子,包子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大夫,我说笑的!您可以千万别当真啊。”包子急忙求饶,眼泪汪汪的,甚是可怜。
大夫却似没听见一般,花白的眉毛连动都没动一下。
包子看他须发皆白,已然年迈,惊慌之下又心存侥幸,连声道,“大夫爷爷,我我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说,你一定没听到我说什么吧?是吧?”
大夫走到包子跟前,止步,包子顾不得胸脯隐隐作痛,讨好地对他一笑,样子傻极了。
楚怜玉憋笑,看着包子作妖。
大夫面无表情,伸出枯木般的手指,放在包子刚缠上的绷带上,轻轻一拉——绷带便散了。
包子杀猪般尖叫起来,“少寨主!你快拉住他!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他憋红了脸,眼泪横飞。
大夫指尖一顿,看包子那怕死的模样,摇摇头,手下不停,不一会儿便把刚缠上的绷带给解了个一干二净。
包子惊惧地看着他,像是在看杀人犯。
那大夫咳嗽一声,从袖中掏出一物,洒在包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