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木清川捂住胸口处,痴痴地笑。
哑奴极轻地靠近, 生怕打扰到他, 静静地挨着他蹲下, 把他微微后倾的身子轻柔地靠在自己身上。
木清川托着掌心的骨节,放在唇边, 眷恋地吻了一下。
“呜啊。”哑巴突然出声,木清川怔忡地回头,半天才问道, “怎么了?”
哑巴有些着急, 指了指后边, 木清川侧耳凝听,发现有脚步声正在靠近。
“清和——”有人急急地叫了一声, 密室大门应声而开。
木清川定睛看过去, 正是金光寺的老和尚, 了因, 他嘲弄一笑,靠在哑巴身上, 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怀中抱得什么腌臜东西?”
密室不大, 一目了然,了因看见木老爷夫妇二人并排躺在地上,木老爷面部青紫肿胀双眼凸起, 木夫人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身下一片血水,不禁面部惨然,痛道,“清和,你竟然弑父杀母?”
木清川随意地看了眼地下,木老爷已然气绝,木夫人尚一息尚存,他对了因笑笑,捡起地上的匕首,以迅雷之势把匕首刺入了木夫人胸口,木夫人闷哼一声,脑袋一偏,霎时死了。
“你!”了因大恸,几乎站立不住,骂道,“他们是你的生身父母,你竟然绝情至此!”
“父母?”木清川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不止,“他们配吗?”
“清和!”了因眼中含泪,念了一声佛号,抱着怀中血淋淋的人,走到木清川身前,把那人放下,道,“他被你伤到这等地步,仍然要来见你。”言罢,不再看木清川,自己坐在一旁,对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念起了往生经。
木清川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转,见他嗯嗯哼哼地念起了经,嗤笑道,“不着急,上面还有一具呢。”
“什么?”了因觉出不好,暂停念经,追问道,“你还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木清川懒懒地道,目光涣散,“不过是把那些贪得无厌之人,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了因想起空荡荡的木府,心中越发冰凉,不可置信地看着木清川,道,“清和,你以前不是如此的。无海无边,回头是岸。”
“哈哈。”木清川笑得差点呛到,他抓住哑奴的手,问道,“你信吗?”哑奴专注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木清川笑着看了因,“这间屋子里,你猜谁会信你的话?”
了因满脸慈悲,不忍地对木清川道,“清和,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终究会回头。”
“回头?”木清川嘲讽地回道,“像你这样,杀了人,去庙里躲着吗?”
“你……”了因一时语塞,见木清川又开始发笑,忍不住解释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才发誓为那些枉死之人,念一世佛经,祈祷来生有好的归宿。”
“你也就是骗自己罢了。”木清川撑了下地,想要站起身,哪知没站稳,一下摔在哑奴身上,哑奴眼疾手快地抱住他,不舍得放手,木清川皱眉,冷道,“放开我。”
哑奴低下头,默默地松开手。木清川伸了个懒腰,回头对了因道,“不止我父母,你娘也死了。你要真想念经,可以对着她也念一下。”
“什么?”了因一颤,猛地站起,快步行至木清川跟前,急道,“娘怎么了?”
“死都已经死了,你急什么。”木清川推开他,走到榻上坐下,慢悠悠地道,“我去的时候她就死了。可惜了,我还没有动手。”
“真的?”了因看看脚下躺着的两具尸身,哪里还敢相信木清川的话。
木清川冷下脸,道,“不信算了,与我无关。”
“你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了因痛心疾首道,“哪里还有往日里温和良善的样子!”
“良善?”木清川笑着靠在墙上,手大力地拍打着墙,笑得不可抑制,“我生在木家,你以为我能长成什么良善模样?”
“清和……”了因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幅模样。
“比起你泄洪放水,我已经够善良了。”木清川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让了因变了脸色。
“你都知道什么?”了因震惊地看着木清川,紧紧地盯着他的嘴唇,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知道你是我大伯。”木清川红肿着眼睛,眼中血丝仍未褪尽,“知道你并非因错手杀了一个人而出家,你出家,是因为你杀了不止一个村子的人。”他一眨不眨地看了因,嘴角微挑,带着挑衅地追问道,“如何?知道得还够清楚吗?”
已经够了。了因只感觉挂在手腕上的佛珠顿如千钧重,合十的双掌颤抖起来,往日的冤孽浮上眼前,他又悔又愧,颓然道,“是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酿成如此大错。”
“你是错了。”木清川手指在墙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封闭的密室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听在耳中,越发觉得压抑不堪。“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小川是炼不死丹的药引子?嗯?你从哪里知道他的血能炼出不死丹?”
“小川……”了因想起那个一贯调皮乖张的孩子,潸然泪下,痛苦地道,“是我错了。”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木清川悠然道,说出来的话却让了因顿在原地,“整天念经有什么用?人家不是说了,冤孽太重,只好以死谢罪。”他声音渐冷,恨意弥漫,“你为什么不死?”
“我……”了因发白的胡须发颤,看着半躺在榻上,稍显瘦削,一脸恨意的青年,哑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