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个底线,身为花丛老手的陈天启自然知道。自己借着身上的伤势,行动不便的借口。故意让‘董方白’替自己更衣。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了。倘若在让‘董方白’替自己换裤子。估计就算不被‘董方白’赏个五指山,也会气的转身离去。
尺度拿捏得刚好的陈天启,在换上那身‘董方白’替自己买来的白色长衫后,便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前。拎起一坛子十斤装‘特等逍遥醉’,掀开坛口的泥封。直接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呼出一口酒气的陈天启脸上露出洒脱的笑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畅快..真他娘的畅快!!”
瞥了一眼喝了酒后,满嘴市井强调的陈天启。心中诧异的‘董方白’更是难以将大理时,那个温文尔雅看起来贵气逼人的‘逍遥醉酒楼’东家。或者是前些天在‘似水年华’中遇上的那个落寞王侯联系起来。似乎这才是陈天启最真实的一面。
受了伤也会喊疼,喝了酒也会哭也会笑也会说些脏话。
不知何时起,‘董方白’或者说东方不败心中便开始对陈天启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充满了好奇。
‘董方白’看着陈天启这幅市井里头三教九流的模样,无奈一笑。心中暗道“兴许我救了他后,他对我放下了所有戒备吧。这就是卸去伪装后的你么?”
想了想,‘董方白’开口问道“陈兄在家里估计规矩很多吧?对了..今日想要取你性命的那些响马,陈兄知道是何人指使么?”
狼吞虎咽的嚼着那嚼劲十足的酱牛肉,一边喝着‘特等逍遥醉’的陈天启,听见这话。丝毫没有顾忌形象的吮吸了下手指笑道“董兄见笑了,家里规矩多。连吃个饭都不能吧唧嘴。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跟那些响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既然他们半路截杀于我,多半是受人指使想要谋财害命罢了..”
看着毫无形象的陈天启,‘董方白’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还不算太迂腐。”想罢,便开口笑道“陈兄看得还挺通透。江湖传闻,陈兄乃西南富家公子,此次途径安康城。带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名曰‘九龙夜光杯’。黑市上更是有人开出十万两黄金的高价想要这‘九龙夜光杯’。想必那些响马都是冲着‘九龙夜光杯’来的..”
装出一副诧异神情的陈天启随即一笑“什么狗屁‘九龙夜光杯’,怎么不说是‘十龙夜壶’啊?刚才董兄替我更衣时可看得清清楚楚。我身上除了我娘临终前,给我的平安符。以及一些随身之物外。可没有什么‘九龙夜光杯’啊!十万两黄金..啧啧啧,没想到陈某人的性命还挺值钱?董兄..该不会是你也以为我身上有那莫无须有的‘九龙夜光杯’吧?”
听见陈天启再次提及刚才自己替他更衣的事情。‘董方白’不禁瞪了一眼,提醒道“江湖传闻大多是以讹传讹!不过陈兄既然知道有人想害你性命。还需仔细提防。”
摇头苦笑的陈天启,自顾自的拿起那坛子‘特等逍遥醉’就着花生米、酱牛肉、烧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一会功夫,一坛子十斤装‘特等逍遥醉’已经被陈天启喝光。这时,陈天启的话也多了起来。借着酒劲,陈天启搭着‘董方白’的肩膀,打着酒嗝说道“董兄..我陈天启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谢过谁。也没有什么朋友!你是第一个!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将来用得着我陈天启的时候。只需来贵州安顺府找我!”
看着陈天启搭着自己的肩膀,那副醉眼迷蒙的模样,‘董方白’是推开对方也不是,不推开对方也不是。白了一眼,提醒道“陈兄家在安顺么?这一路回去少说也有千八百里。还没出陕西省便遇到了截杀。估计下面的路陈兄不好走啊..”
“哈哈哈哈..路不好走又如何?董兄..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你救我一命。从今往后就是我陈天启的朋友。我也不瞒你..我便是‘安顺候’,安顺府便是我的封地。也不怕你笑话,我还是先皇的私生子..也是那‘逍遥醉酒楼’的幕后东家..”
“我娘亲乃是苗人,无法入后宫。先皇对我娘亲多有愧疚。在我娘亲临死前,便许诺让我成了那世袭罔替,一辈子逍遥自在的‘安顺候’。我的字便是‘逍遥’。先皇在时,上至太子、亲王,下至王公大臣。无人敢动我半分..我酿制出了那‘逍遥醉’,在大明皇朝两京十三省都开设上百家‘逍遥醉酒楼’的事情,先皇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故去..别说是那些王公大臣,就算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都对老子的‘逍遥醉’眼红不已..哈哈哈..一个莫无须有的‘九龙夜光杯’就值十万两黄金?董兄你可知我的‘逍遥醉’以及‘逍遥醉酒楼’一个月收益是几何?告诉你..整个大明皇朝两京十三省下来,一个月至少三十万两黄金!这还是买卖不好的时候,倘若逢年过节时。一个月下来,六七十万两黄金也有过..”
“想害我的人,无外乎就是那些王公大臣、藩王勋贵。哦..也有可能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毕竟迁都不久,国库空虚..关外元朝余孽蠢蠢欲动。打仗要钱、迁都要钱..什么都要钱..所以就将注意打在我这个‘安顺候’头上了..安顺安顺,安安稳稳逆来顺受..哼,真当我是软柿子随意揉搓不成?”
说着说着,酒劲上头的陈天启便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