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路黎对高楷是什么样的感情,有多深有多重,但那枚戒指就足够光明正大的了。
而他坐在手术室外,什么也没能替路黎做过,所谓的“照顾”就是个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遥竟然在等待中明白了一个以前一直没明白的道理:人总是等到面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反思和自省。
这道理他以前也知道,但是并不明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过。就想,从前他总是觉得路振华偏心,但是他的死并没有让他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只是觉得难过和缺失。
到了现在,这种感觉加倍而来,压也压不住。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张立权问他饿不饿,路遥恍然未觉,于是摇头。
高楷看了看他,忽然开口说:“你头上的伤才好,不管饿不饿,先去吃了东西暖和一下再来吧。”
路遥倔强的摇头。
高楷叹了口气,哄小孩儿是的口吻,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挺有说服力。“你要是生病了,怎么照顾路黎?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路遥回神似的看了他一眼,就对张立权点了点头。
路遥匆匆忙忙跟着张立权在医院对面吃了一盘子咖喱j-i排盖饭,给高楷打包了就赶回去了。
令人松了一口气的是,路黎一口气喘回来了,总算人救回来了,但是人还是进了重症监护室。
路遥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路黎瘦了很多,明明没多久之前还见到他能下床活动,现在却感觉脱了形似的,教人看了揪心。
☆、高楷的把柄
高楷看路遥脸色不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吴医生来了之后,他就让路遥回去休息。
“我回去了也睡不着。”路遥心里乱糟糟的,哪里睡得着?何况,他还是想亲眼看到路黎醒过来。
高楷很无奈,但也没再说什么。
转钟之后挺冷的,路遥在病房里坐着,手脚冰凉,但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高楷拿来毛毯将他裹住,摸了摸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忍不住皱眉:“你不冷吗?想不想喝点热的?”
路遥却忽然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得吓人,他哑着声音问:“你不感到着急吗?你不害怕吗?”
高楷愣了愣,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病床上还c-h-a着呼吸管儿的路黎,低声道:“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吗?”
路遥忽然摇头,嘴唇微微发抖,高楷以为他觉得冷了,刚准备伸手给他裹紧毯子,路遥忽然说:“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高楷笑了笑,却没说话,而是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转身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高楷端着一杯热可可进来递给路遥,什么也不说的转身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仰靠着开始打瞌睡。
这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早上洗漱过后吃了点早点,高楷就说有点事情,晚点会过来。
路遥看着他走,心里五味杂陈。
路黎醒过来的时候,路遥正坐在窗子边发呆,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一回头,才看见路黎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哥,你觉得怎么样?”路遥一边说一边跳起来按铃。
路黎虚弱的笑了笑,对着他摇头。
护士和医生很快就来了,暂时度过危险期,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医生走了之后,路黎向门外看了看,忽然问:“高楷呢?”
路遥心里猛地揪痛,笑着说:“他刚走,说有点事,一会儿就来了。”说着,他就要摸出手机给高楷打电话。
路黎却忽然说:“别打了。”
路遥收起手机,给他喂了一点温水,才说:“你觉得怎么样?”
路黎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外面有没有人?”
路遥一愣,下意识看了看门外,“有两个。”
“把门关上……我有话对你说。”
路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乖乖走到门边关上门,才坐到路黎身边看着他问:“怎么了?”
路黎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我在电子邮箱里存了一份文件,我告诉你密码,千万别记错了。”
路遥吃惊的看着他,“哥,你什么意思啊?什么……”
路黎摇了摇头,“你看了就知道,但是别说出来。我怕我没机会告诉你这些。有没有纸笔?你记下来。”
路遥拿出手机记了,一脸疑惑。
“有些事……我早就应该跟你说了。你跟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你应该姓秦,而不是姓路。你是秦五爷的孙子,但是,现在高楷接了秦五爷的位子……”路黎体力不行,说一会儿就停一会儿,看起来挺吃力的,“你千万不能回去,我手上拽着高楷的软肋,他肯定会保护你的。”
路遥听得一头雾水,“不能回哪儿?谁要害我?你拽着高楷什么软肋了?”
路黎解释道:“道上的事你不知道是好事,只要是道上的人,你都不要招惹。至于高楷……”路黎顿了顿,叹了口气,“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但是,人都有被逼无奈的时候。我总是要死的,我不想你以后有事。”
路遥鼻子一酸,眼睛通红的看着路黎,“你胡说什么啊?快点休息吧,别说这么多话了!”
路黎竟然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我被这副皮囊折磨了这么多年,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路遥眼泪哗啦一下就忍不住了,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那高楷呢?你死了,他怎么办?”
路黎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