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辈子其实也挺好的。”
这三个多月,他也想通了,就这样吧,说到底是自己把他弄成这样的。自己最开始的愿望,不过是希望这人一直在自己身边,抬起头来就能看到的地方,如今这样倒是正好了。
莫静和点了点头,也不拆穿。
叶庆大致一开始不知道陆疏华的心思,这一病,再“没脑子”也该明白了,他还是戴罪之身,陛下虽答应饶了他的x_i,ng命,以后的日子该当也不好过。
既是法外开恩,便是无法可依了,大寒阁设立以来还从未有过敢犯这种事的,自然也无例可循。
陆疏华要怎么安置他,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若一直这样,你如何打算?”
“我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左右不吵不闹也不招人嫌,挺好的。”
莫静和看了一眼叶庆,帮他问了一句:“若是好了,你又是如何打算?”
“大寒阁名下有不少产业,找家馆子,让他打打杂罢。”
确是陆疏华的x_i,ng子,凡事都顾虑的周全。
陆疏华突然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叶庆,叶庆只闭着眼一动不动。
他是何等灵光的人,莫静和把好脉又看了一眼叶庆方有此一问是何意?他立时明白了,伸手在叶庆寸关尺一按,脉象虽仍有几分虚,却早不如先前那般如棉裹砂,沉于筋骨。
莫静和笑:“既然陆大人有家务事要处理,在下就不叨扰了。”
走出屋子的时候,日头正高,他也三个多月没见着木东初了,想去看看,由头也是有的,老太爷和莫大公子的事办完了,虽密奏是一封封的上,按惯例,回了宫还是得去复命的。
但他竟然有些不敢面对木东初的意思,手里筹码多了……他如今是莫家的家主,虽位置还不稳固,但若无意外,差的不过时间罢。
手中没有筹码,或只是一副木东初喜欢的长相,一份可观的家世,他能没脸没皮的和木东初讨价还价,争一争宠。
如今,他要捧着莫家和木东初说:“想要莫家的支持,上我!”
木东初会怎么想他,怕是原有的那一点点眷顾都不会有了吧。
莫静和先回的小寒阁,田儿知道他今个回来,早早地候在了门口,见着人忙迎了上去。
“我的莫大人,您可回来了,您知道尤参事那x_i,ng子,一点肩膀都没有,您不在的这三个月成天的往这跑,告诉了他好几次,您还没回来,他还一趟趟的来。”
莫静和笑:“你胆子如今也是越发的大,都敢品评小寒阁参事了。”
田儿就是知道莫静和不会为了这种事生气,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莫静和神色很平淡,即使勾着嘴角在笑,依然觉得他神色疏松到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只眼中稍带着些倦意,再看不出别的了。
“大人这几年都住在小寒阁里,莫家老宅再好,大致也是住不惯了的,奴先去烧些热水,备些酒菜,大人沐浴更衣吃些东西再小睡一会也好解解乏。”
莫静和笑,是不是自己太惯着他们了,一个个的跟在自己身边久了的,都敢这样自说自话的替自己拿了主意,自己几时说过那里住不惯,要沐浴更衣,要用膳的……
可自己那里还真是就住不惯,现下也正是想沐浴更衣用膳……
那时荷儿也是如此,爱自作主张,却事事贴着心,也不知荷儿秀儿如今过得好不好。
“嗯,先沐浴吧,睡是睡不了了,尤参事不是还有许多紧要的事要来和我说吗,等等请他来一同用午膳吧。”
尤参事站在席边等了一会,见着莫静和出来,先是一愣。
他见惯了莫静和穿官袍的模样,就是平日见着的也总是穿戴得花团锦簇的,深怕别人不知他是莫家的三公子似得。如今一身素袍,头发还没有干透,沾了些水汽披在肩头,整个人看着便十分柔和,甚至有几分让人想要亲近之感。
莫静和见他见了自己也不行礼,只呆呆的看着,便笑道:“怕你久等,急着出来见你,头发还没干,真是失礼。”
尤参事回过神,道:“并没有。”
这句话有点没头没脑,是并没有久等,还是并没有失礼?
“卑职参见掌事大人。”
莫静和笑:“坐吧,家中变故犹在丧期,要麻烦尤参事同我一起吃素了,实在怠慢。”
尤参事心道:怪不得今日一身素袍,可他家中大伯三叔虽犯了事,却尚在人世,按道理,他早该出了守丧的日子。
“老太爷身前我不能尽孝,如今人没了,多守几日,聊表孝思。”不过做给活人看罢。
尤参事顺便奉承了两句,大人至孝一类的话,正要开口禀告公事,被莫静和笑着拦下了。
“我有孝在身,留在小寒阁不合适,这次回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接,本想着也顺带收拾些细软,回来一看,竟也没有想带走的,你看着使吧,若还入得了眼就留着,不合意的就都扔了吧。”
尤参事突得站起身,一脸错愕,听他语气,是要辞官?还要把掌事的位置给自己?
莫静和示意他坐下,他刚处理完两桩丧事,j-i,ng神头实在算不得好。
“其实若不是我,这个位置早上好几年就该是你的了,陛下的明旨这两日就会发下来,你也准备一下。”
尤参事确实想这个位置想了很久,也确实,柯晋中那时年岁大了,陛下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