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到痛处,赵桂芬疯了似的扑上去,要去撕林铁柱的衣服,且边撕边喊。
“你的这身皮,就是拿女儿的命换的,我撕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瘦弱的林铁柱被按倒在地,拼命挣扎模样格外狼狈,“快,快把她给拉开!”
戴天晴赶忙将赵桂芬给拽起,“赵女士,你冷静点!”
“我闺女死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有没有女儿,你死没死过女儿……”
赵桂芬仍然拼命挣扎,刚稳定好的灵魂,再次有了紊乱的迹象!
趁着混乱,林铁柱踉跄跑出房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没过多会儿,窗外响起急救车的声音,我从阳台向下张望,看见穿着精神病院服的一群人,在林铁柱的带领下,抬着担架正准备上楼。
戴天晴好不容易将赵桂芬按在沙发上,皱眉不悦道:“原本以为是碰上什么大案子,没想到就是个精神病。”
“她绝非精神病这么简单。”
我将掌心再度贴在赵桂芬额头处,凝重声道:“一分钟之后,你丈夫会把你带到精神病院,我们无权阻止。”
“但在一分钟之内,你可以将事情真相告诉我,我会帮你调查。”
赵桂芬眼神恢复清明时,总算没有再撒泼打人。
她哆哆嗦嗦指着客厅里厚重的实木衣柜,“最……最底层,有我藏着的东西。”
我打开柜子,从鞋柜抽屉的夹层,找到一副皱皱巴巴的画。
这幅画是用铅笔手绘的,纸张被橡皮擦得很薄,纸张上划痕很重,足以见得这幅画被修改了很多次。
画中是一个穿着时髦丝袜,高筒靴,上身是低领风衣的女孩。
从画像上看,女孩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烫着波浪卷,脖颈处还有一个十字架模样的纹身。
赵桂芬体弱气虚,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我女儿叫林秀秀,今年刚满十八岁,这是我凭着印象画的,至少有八分像。”
“林铁柱趁着我生病,将家里所有关于女儿的东西,都扔一干二净,非说我们从来没有过女儿。”
“我女儿是韩杰害死的,林铁柱收了韩杰的钱,帮他隐瞒真相。”
走廊里,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我沉声吩咐道:“去把门反锁上。”
戴天晴将门反锁以后,没多久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快把门打开,我们是珠州精神病院的!”
我没作理会,继续询问道:“你女儿是个大活人,难道除了一张手绘的画像外,没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一旁戴天晴补充说:“比如身份证,户籍所在地,再或者她工作时候的朋友之类的。”
赵桂芬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些都没有。”
“怎么可能!一个活了十八年的人,会没有人认识!?”
“她……她没上过学,小的时候捡塑料瓶,长大了就当站街女,一直是流动着接生意,没有人会认识她……”
说完这些话,赵桂芬捂着脸泣不成声。
她精神虚弱得太过厉害,这会儿又开始溃散。
安魂咒只能起到短时间效果,想要根治,或许精神病院才是最好的选择。
屋门被撞开,虚弱得只剩哭喊力气的赵桂芬,被固定在担架上抬着下楼。
在楼道里时,赵桂芬用最后的力气喊道:“你们一定要帮我啊!”
喊声凄厉嘶哑,让的林铁柱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中带着诡谲警惕的询问:“两位,刚才我家老婆子,如果和你们说了些有的没的,你们可千万别信。”
说着,林铁柱从皮包里掏出了装着厚厚钞票的信封,“不管怎样,两位都辛苦了,这是你们的酬劳。”
戴天晴纤眉微蹙,似乎想要问些什么。
我悄然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声说了句,“多谢。”便离开筒子楼。
回去路上,戴天晴不悦道:“这件事情疑点还有很多,你怎么草草的就给了结了?”
“所谓了结,不过是为了安林铁柱的心。否则他一旦心生警惕,我们调查会更加艰难。”
戴天晴疑问:“韩杰和林铁柱是统一口径,赵桂芬又是另一个说辞,你不是有观气术么,难道看不出是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