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一脚将她踢开,嫌恶道:“娘娘是太后娘娘,这事儿与娘娘何干?”
王姑姑一听便知道,孙太后安然无恙,她低头愤恨皱眉。
福禄才不管她心中这些想法,他还要去前头禀报。
路上他遇着钱淑妃,他立即行礼:“见过娘子。”
钱淑妃抬头,看到他,勉强一笑:“你这是从何处来啊?”
“小的奉十一郎君的命,去提太后身边的王姑姑出来。”
“哦。”钱月默点头,“你快些去回话吧。”
福禄多说一句:“娘子,过会儿咱们便要出发。”
“本位晓得的。”钱月默面上笑得还是有些勉强,“飘书她们早已收拾好,只不过她落了东西,回去取罢了,其余宫女都已到前头,本位这也要去的。”
福禄纳闷,淑妃是淑妃,完全无必要与他解释得这般详尽呀。但他也不多问,再行一礼,抬脚往前而去。他刚走,过了一道月亮门,又见到赵宗宁与江家郎君。今日陛下要离开,宫女、太监都多,各处忙着收拾东西,江家郎君领了差事,要一同去开封,他家下人也在收拾,园子中的来来去去都是人。
因而他见着这两位也不觉奇怪,只当他们偶遇,他上前行礼。
赵宗宁面上却不快,对福禄道:“我同你一块儿去哥哥那处。”
“公主——”江谦叫她。
赵宗宁“哼”了一声,与福禄一同离开。
那日赵宗宁提起想招江谦做驸马的事儿,福禄也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心中暗想,难道这位江郎君还不愿?
江谦此时自然是不愿的,他已决定出仕,如今再尚公主,他还怎么办实事?他总要当个几年官儿的,只是他并不想惹怒赵宗宁,毕竟那是宝宁公主。他再哀叹,都怪这忽然冒出的刺杀之事!否则他也不至于为了他们江家清白,立即去讨好陛下,也就不用出仕。
原本尚公主是最好的法子。
他叹气,回身瞧见月亮门内走出一位宫装美貌女子,他立刻垂眸弯腰行礼:“见过淑妃娘子。”
钱月默满脸嫌恶,看他,并不说话。
江谦听不到她回话,抬头看她,见她的表情,心中惊诧极了,他压根与这位淑妃娘子就不熟啊!何以这般看他?
钱月默原本不想说什么,到底没忍住,小声怒道:“江郎君当好自为之,切莫做那不识抬举之事!”说罢,她气愤离去。
“……”江谦纳闷极了,他干了什么?
飘书不解:“娘子,您跟那位郎君有何过节?”
“我与他哪来的过节!我也是头一回知道他!”
“那——”
“我气他不识好歹,他们江家园子里出了这样儿的事,陛下饶恕他们家,公主也宽容,问他是否愿意尚公主,他竟敢婉拒!”
“婢子怎不知晓?”
钱月默不好意思说,她方才支走飘书,便是瞧见赵宗宁与江谦,为了偷听他们说话。她嗫嚅了会儿,说道:“没事儿了。”她原本也不明自己的心思,虽读书多,到底是深闺女子,不敢有惊世骇俗之想法。从前她也觉着奇怪,她的闺蜜们总有芳心暗许的郎君,毕竟开封府中优秀郎君也十分多。
虽说男女之间有防,他们这样的人家,总有世代交好,小儿小女之间总有熟识的。未进宫前,也有郎君暗暗仰慕她,她却从未动过心,还觉着密友们有心仪之人十分怪异,她对男子起不了心悦之情。
谁知道,就让她遇到了宝宁公主。
也正是因陛下与赵世碂那番情谊,她才恍然大悟。男子与男子可以相悦,女子与女子之间,大约也是能够的吧?
只是她不过深宫当中一介宫妃,公主却是公主。
她知道,比之叔侄,她这才真的是妄想,是空想。虽不完全接受,她也知道出嫁从夫,且这夫,还不是一般的夫。她自知不能越界,她也没有越界的机会。
毕竟对方是宝宁公主。
她只愿看公主一世平安,快乐而无忧。
飘书还要再问,钱月默已加快脚步。
赵世碂伤得到底重,经这两日虽也不可能好,但他意志坚定,对疼痛的忍耐度又极高,他能自己走路,只是后背依然不太能够直得起来,微微弯着。
虽是暖春,赵琮令人往他身上披了大披风,他嫌热,正要解开。赵琮立即看他,一句话不说,他便立即认输,摊手。
赵琮皱眉:“别不当回事,到了河边风大,受了凉,受罪的还是你。”
赵世碂心道,他自小到大几乎很少受凉,尤其十一岁之后,就没怎么生过病。但他不敢说,他乖乖道:“都听陛下的。”
赵琮满意点头,回身问:“公主与淑妃呢?”
染陶往锦园里头看:“淑妃娘子的宫女都已在,怕是快了。”她的话音刚落,赵宗宁便同福禄一起走来。
赵宗宁来时,带了两船的东京女娘,这几日她无心管她们。这会儿,他们要回了,赵宗宁总要去与那些受了惊的小娘子们说说话,她对赵琮说清楚缘由,赵琮笑道:“去吧,交朋友当如此。”是她将她们带来,自然也要将她们安好无损地带回去。
只是赵宗宁还未过去,赵叔安先走来,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位陌生小娘子。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