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间门口的保镖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循声望去,见值班护士冲他抛了个媚眼。他一征,用手掩住嘴咳嗽两声,本想问问今天为什么提前挂点滴,却因为小护士过分水灵的大眼睛,一时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直到对方走进病房,才又抬眼偷偷瞄她紧紧包裹在裙子里的屁股。

好香,她用了香水吗?保镖深吸一口那若有若无的花香味,神魂颠倒。

幻憋住笑。

他看人一向很准,越简单的人,越容易看透。而判断这个人的复杂程度,他通常只需要读取一个眼神。

那保镖必须站岗到有人接替,才能去吃一口冷饭,表明在这群人里地位不高。近看时眼角有细纹,看来他也不年轻了。在靠武力吃饭的世界里,这个年龄还这般地位,显然跟他的能力与双商有着直接联系。再看脸嘛,也不那么出众。简而言之,他,也没什么性魅力。要么有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对象,要么就是在永远也修不成正果的单相思。

这样的人有两大特点,一是容易被美色诱惑,二是有色心没色胆。

幻料定就算自己的行为与伪装的对象有所出入,他也不好意思发问。饥肠辘辘导致的低血糖下,他的思维能力会比平时更加迟钝。也许现在脑子里塞满的,全都是刚才转身偷瞄的自己的屁股和大腿。

他大概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浑圆挺翘的屁股,是幻用在女艺人里非常流行的丰臀裤垫出来的。

成功从敌人眼皮子底下潜入的魔术师把治疗车停在未来床边,那少女正睡着,不知道是否因为司口中提到的毒药。

幻取出千空给他的采血针,用临时补习了半小时学会的方法找到她胳膊上的血管。抽完满满一管血后,幻转身撤离。走出病房时站岗的保镖再看他时的眼神,已经完全变得懵懂的初恋少年那般羞涩。

要是千空也这么容易魅惑就好了,他叹气。

很可惜,这位科学家属于不简单的那类人。不容易看透,更不容易搞定。不过两相博弈正是趣味所在,这也是幻喜欢他的理由。

“你笑什么?”琥珀把车停在医院后巷隐蔽处,和千空一起坐在车里等。好不容易等到幻出来,千空一眼就看到魔术师脸上挂着坏笑。对方打开车后座的门坐进来,千空没忍住问出口。

“是吗?我在笑吗?”幻揉了揉自己的脸:“可能是因为想到关于你的事情吧?”

“别油嘴滑舌了。”千空当他拿自己打趣,笑着接过幻递给他的那支采血针。

幻就知道他不会当真,这样轻飘飘说出口的话语,越是了解他的人就越不会当真,因为语言也是他赖以为生的骗术的一部分。百分之二十的真话隐藏在百分之八十的谎言里,就会被人百分之百当做谎言。

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直率地袒露真心,不用顾左右而言他。

“血样采集到了,顺便我还记下了他们给小未来用的药。小千空帮我拿一下。”幻从手提包里拿出化妆镜,递给千空。后者很配合地帮他举着,听他一边卸妆,一边随口背出刚才瞄到的那几个标签。

“确实都是能缓解她症状的药物,但是治标不治本。他们并没有给她用能够根除病灶的药物,司完全被欺骗了。”听完幻一字不漏背下来的那一大串名词,千空不禁佩服。应该说不愧是演员的记忆力吗?对陌生词汇的记忆完全不逊色于科研人员。

幻摘下曾被千空摘过一次的假睫毛,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都怪这没情调的理工男,害得他重新给假睫毛的根部涂了一次胶水,这次真的让眼皮变得又重又不舒服,好像还有些发红了。

卸下为了把眼睛撑得又圆又大而刻意戴了好几层的假睫毛后,幻的双眼恢复了属于他自己的形状。狭长,上挑,宛如一双狡黠的狐狸眼。因为眼睛产生的变化,气质也顿时从片刻前的甜美可人,回到了他惯有的轻浮和诡谲。

千空举着化妆镜,这样的姿势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他。演员本人也不在意卸妆时被人盯着看,反正他底子好,充其量不过是从一种美变成了另一种美而已。

等脸上的妆全部卸干净时,琥珀正好把车停进幻的车库里。随着自动感应灯的亮起,千空瞥到那天晚上把他偷回来的大木箱,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幻老师。”他突然开口。

“怎么了?”幻正取下假发,用手指梳理被发网套起来变得乱七八糟的真发。

千空想说什么,但因为难以启齿,顿了顿,伸手帮幻把一缕翘起来的头发顺到它原本的位置才继续道:“谢谢了。”

千空的语气温柔而真挚,习惯了跟他聊天如两军对垒的幻还真有点吃不消。更何况那只手还在继续为他抚顺其他乱翘的头发。

这是他第二次被人摸头。

儿时父母似乎是非常遥远的存在,尽管他们都居住在一间大宅子里,照顾幻的却只有家里的佣人。没人抱过他,也没人这样抚摸他的头发。他看着其他孩子被父母爱抚时露出幸福的表情,想象过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上一次被百夜这样抚摸时,他差点哭出来。但那时他尚且还是年幼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明白心中蔓延的酸楚是什么。现在的他早已经长大,却还是在被千空的手触碰到时,觉得想哭。

为了掩盖这不符合“浅雾幻”其人设定的表情,他明知故问:“谢什么?”

“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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