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睡觉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轰焦冻学长似乎有些愧疚:

“抱歉,绿谷,我习惯了只穿睡袍睡觉,是不是吓到你了?”

其实真的被吓到了的绿谷学弟干巴巴地用力否认:

“没有没有!是我没睡醒而已!”

这只还没睡醒的学长似乎有些和平时不一样的黏人感,从背后抱住了还在脸红的绿谷头侧着搭在绿谷的肩膀上,慵懒地半张眼睛贴着绿谷的脸摩擦了一下,声音里都是还没睡醒的哑:

“是吗,那绿谷为什么不转头。”

绿谷很想蹦跶出去这个过于暧昧的怀抱,贴着他距离过近的人按住他绷紧的身体,似乎自己开始觉得委屈起来,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绿谷莫名其妙就从这个人的语气里面读出了谴责的味道。

“绿谷是觉得我很讨厌吗?所以不想接触?”

绿谷挣脱的动作顿住,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有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又无法找出细节证明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就像是被隐藏在一个被缠绕的毛线团里的线头,绿谷本能觉得轰焦冻和他的关系——

——绿谷迷茫地想到,我和学长是不是关系过于亲密了?

轰焦冻贴着绿谷的肩窝像一只黏人又爱撒娇的猫咪一样磨蹭,绿谷觉得自己甚至都能看到,如果学长要是有尾巴的话,尾巴一定会包住他的脚一圈一圈占有欲极强地缠绕,绿谷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了一下,又觉得很丢脸地在心里面唾弃自己的妄想。

绿谷小心翼翼地往后面退了一点,撤出轰焦冻能够拥抱住他的距离,刚想要解释,就看见这个今天异常反常的人跌落在了床上,脸色潮红地低声喘息,眼睛雾蒙蒙地看向绿谷,像是要因为过于黏人而被主人抛弃的漂亮猫咪一样轻声唤绿谷的名字。

“绿谷,是在讨厌我吗?”

他伸手来够惊呆了的绿谷的手,艰难地挪动着身体用脸贴在绿谷的手上,他似乎要被这弥漫全身的高热烧到神志不清,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恍惚地仰着头看向绿谷,眼泪贴着眼尾滑落,眼泪滴到绿谷的手背上,他下意识地颤了一下,慌乱地抱住这个脆弱的人,自责不已地摸上轰焦冻的额头:

“轰君,你生病了!!”

这个冷漠的人似乎被自己常年研究的疾病反过来狠狠打到在地,不安分地蜷缩在绿谷的怀里,生理性的眼泪一直在掉,似乎要把这二十几年的眼泪全部一次性在一场平时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感冒里掉光——

——用于博取这个人大方又慷慨的同情心。

他没有精神地半阖眼睛,眼球像是无机质又浑浊的玻璃一样黯淡无光,他的呼吸隔着一层像是只有遮挡意义,他亲手给绿谷穿上的丝质睡袍炽烈地散开在绿谷的小腹上,这个人因为不习惯过于贴近的距离,平坦的小腹怯怯地紧绷着,轰焦冻能想象绿谷的的每一块肌肉因为他的靠近而拉直绷紧,但是——

——轰焦冻缓慢仰头,被泪意浸润的眼睛有种剔透的质感,里面空荡荡地笼罩着绿谷焦急的倒影,像是他凭空为自己心爱的人建造的一座玻璃牢笼,把这个善良的人类用爱和怜悯牢不可分地禁锢在自己这个恶魔的身旁,恶魔轻声开口:

“你讨厌我吗,绿谷?”

绿谷简直要急哭了,他摸着轰焦冻明显温度高得匪夷所思的额头,这家伙肯定是衣不解带地照料了自己一晚上才被自己这个废物传染了的,他想着更难受了,恨不得把轰焦冻的感冒移到自己身上,开口的时候都有些哽咽了:

“我才不讨厌你,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温度计,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你照顾我——”

轰焦冻掀起眼皮,他都能想到这个家伙会说出什么离奇地话,无非就是自责自己太废物居然连吃药后的理智都无法维持,要不是昏倒了就不会那么麻烦他,说不定还会哭着小声碎碎念自己体质虚弱到感冒,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在马不停蹄地犯错,连轰焦冻的病都是他错误之下的必然产物。

而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才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他不该靠近一个渴水的魔鬼,不该让他看见自己丰沛又光明的情感,这让他想要——

——他太想要了,想要到骨骼发痛,嫉妒缠绕,他从来没有想要过任何东西,但是他想要绿谷,于是他从高不可攀的神坛上跌落层层地狱,无声无息地犯下一个又一个无药可救的错误,事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他甚至学会了利用绿谷的同情心,轰焦冻恹恹地想,他真是疯了。

——但这不怪他,这是绿谷的错。

绿谷慌乱又无措,痛恨自己到这个份上还要麻烦一个重症的病人:

“轰君,你们家的一些常用药物放在那里,你有什么是过敏的,不能吃的,你还能清醒的告诉我吗?”

绿谷轻手轻脚地把轰焦冻赛进被子里,想用冰块降温,但是又害怕让这个呼吸微弱脸颊通红的人难受——

——他自己之前试过,并不怎么管用,特别是冬天反而让人加倍的难受,但是他哪一点贫瘠的医学知识让他完全慌了手脚不敢轻举妄动,很想再问问这个重病的医生该怎么办。

绿谷觉得可能全世界没有比自己更废的人了,居然要推醒一个病人让他来指导自己的治疗,他要被自己气哭了:

“轰君,轰君,要物理降温一下吗?”

他完全没有办法像轰焦冻一样举重若轻地搭配好药物,一觉醒来后就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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