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为真?”
在去往王府的路上,陈错再次询问。
陈海来了精神,赶忙道:“消息是小人兄长让人透露的,小人一知道,立刻就来禀报了,眼下,就连王府中知道的人都不多!”
陈错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能听出其人话中的邀功、讨好之意,但几日前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陈错前世职场沉浮,经验不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掉以轻心,只是隐约猜到,陈海的转变,也是画皮风行建康所带来的名声影响。
“到底是南北朝,名声有时还挺有用。”
心里感慨了一句,陈错又重新关注起王府失窃案。
几日辛苦,为的就是建立人望,然后取得丹药或者墨鹤,结果好容易见了曙光,这目标却丢了,换成谁,都无法平常待之,既然陈海这般配合,他当然要多问几句。
可惜,陈海虽然有心表现,奈何所知有限,说了几句后不敢欺瞒,如实道:“具体情况尚不清楚,只是听说,老夫人下令,这丹药失窃的消息,暂时不能告知周先生。”
陈错点点头。
那位周游子道长非常大气,初来拜访,两个盒子就直接交给王府,结果还没几天,就让人给盗了,先不说失窃物价值几何,这要是传出去,光是王府脸面都挂不主。
“但说到底,我那便宜老母很是重视丹药、墨鹤,没理由疏忽大意,肯定派了不少人把守、巡查,这样都能丢失,很有可能是内部作案……”
陈错暗自思量,试图找出脉络,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本以为得经历一番波折才能发现线索,没想到,等他这一行人抵达王府,立刻就有消息传到陈海手上,说那偷窃之人,已然被拿住了!
“果然是内贼!”
一得到消息,陈错就问起详情,打算在面见陈母前,掌握足够的情报。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偷到主家头上了,不为人子!”陈海对此人极为痛恨,“作案的,是周先生来府上那天,在旁侍候的一名家丁,真个无耻至极!那日仙丹露面,满室异香,就勾起此人贪欲,老夫人虽及时驱散众人,却没能压住这人狗胆!居然做下这等恶事!该千刀万剐!”
陈错见他言语,知道不是伪装,盖因此事是内贼犯下,牵扯到了府中管事,也就是陈海的兄长陈河,于他家大为不利,利益牵扯,自然痛恨至极!
他也不管,只是问道:“人既然抓住了,被盗的东西可还完好?”
“这个,小人着实不知,还要再等消息。”
两人正说着,陈河已经过来,恭恭敬敬的通报陈错,让他入后宅面见陈母。
看这位大管事不喜不悲的模样,陈错深感此人定力非凡。
念头一转,便就落下,他此刻真正关心的,还是被窃的丹药如何了,于是急急赶往后院。
到了后宅厅堂,陈错先就看到陈母坐在主座上,脸色铁青,两侧,站着孔武有力的家丁护院。
陈母的面前,跪着一个人。
这人光着膀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不少皮开肉绽之处,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错上前行礼,陈母只是轻轻点头,依旧满脸怒意的看着那人。
陈错顺势打量其人,心里还存着一点印象,那日似乎侍候在堂中,离着自己不远,可不等细思,陈错的目光便倏的凝固,锁定在陈母手边——
那桌上摆着一个打开的木盒,里面是一团碎裂之物。
乍一看,就像是碎裂的月饼渣滓。
可陈错的心,却是瞬间冰凉。
通明丹,碎了。
为了验证,陈错还特意嗅了嗅,没有在空气中捕捉到半点异香。
“夫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自从昨日去了趟茶馆之后,就心神不属,浑浑噩噩,兴许是被人下了药了啊!”
那犯案人证连连磕头,额头上血肉模糊。
“若非下药,小人如何又这般胆子?实在不是小人本意啊,是昏沉到了家中,一觉醒来,就拿着仙丹,这……实不是小的的真意啊!望老夫人看在……”
那人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求饶。
啪!
“混账东西!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陈母出离愤怒,一巴掌拍在桌上。
“饶你一命?你这条命值几个钱?十个你,也抵不上此物珍贵,但凡丹药,只要破损,效用全无,你瞧瞧!你!你!”说着骂着,她的脸上一阵青白,身子都晃了晃。
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离得近的几个婢女赶紧上前,抚胸捶背。
陈错都忍不住要去搀扶,但走到一半,陈母长舒一口气,已然恢复。
陈错止住了动作,视线重新落到碎裂的丹丸上,暗暗可惜。
“陈母乃是贵妇,见多识广,他说碎丹无效,八成不是假的,真是可惜啊,我这几日好不容易积攒了人望,结果东西却碎了,这……嗯?”
忽的,他念头一滞,闪过一点灵光,这心竟是“扑通扑通”的急跳起来!
丹丸既碎,若破碎时间不超一个时辰,岂不是说……
“我有机会将这东西收入梦泽?一入梦泽,则可恢复!”
陈错摸了摸怀中。
小葫芦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顿时,他的思路通畅起来。
“若将丹丸给收了,一入梦泽,不说其他,立时就能重组,就是不知在梦泽里有无效用,周游子说此丹能够明智,对修道之人而言,是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