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大雄宝殿,佛祖含笑看着昆山县的四位老爷。
“还可以这样玩?大人真乃神人也!”熊典史对赵守正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下官看来,千难万难无法解决的困难,没想到大人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的解决。真是神乎其神啊!”
“是啊大人,就是诸葛复生也只能做到这样了!”白守礼赶忙也奉上马屁。“大人不愧是状元之才,天马行空,我等凡人望尘莫及啊!”
“唉,好一招无中生有,借鸡下蛋。服了,咱老何服了。”何县丞也摇头叹息,终于服气道:“往后乖乖听大人的,不班门弄斧了。”
赵二爷心里像喝了御酒一样,那叫一个美!
面上还得假假的谦虚的笑道:“哎,不要这样说,我就是运气好点而已。”
真的。只要你们有个好儿子,也可以这样玩。
“抗洪进入新阶段,咱们的分工也要调整一下。”然后他对那白主簿笑道:
“老白,县里需要有人跟昆开司协调,你就在公司里,兼任个副董事长吧。”
白守礼简直乐开了花,他正愁着没处揩油呢。马上一拍胸脯道:“咱老白就是大人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咱就往哪搬。”
“哈哈好。”赵二爷开心大笑,对若有所思的何县丞道:“老何,旧堤的巡视和维护,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哦,明白。”何县丞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
“虽然要集中力量修新堤,但旧堤是第一道防线,是整个工程的屏障。至少在一个月内,不能有闪失,不然新堤的进度就要受到影响。”
“嗯嗯。”何县丞应下没二话。
赵守正又对熊夏生道:“老熊,咱们的水泥和石料都是从西山运来的,全程一百好几十里的水路呢,组织不好要乱套的。还得时时刻刻防止有人捣乱,你辛苦一下,负责此事如何?”
“没问题!”熊夏生面无表情的嘶声说道:“谁敢不听话,严惩不贷!谁敢捣乱,我把他扔到太湖喂王八!”
‘这么猛?’赵守正不禁暗暗嘀咕,不知此人为何对修堤事业,一直抱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狂热。好像谁能修堤就是他亲爹,谁阻碍修堤就是他杀父仇人一样?
“吃饭吃饭,吃饱了好干活!”分配完了任务,赵守正便端起饭碗,三个佐贰这才赶紧拿起筷子,对付起早已经凉凉的早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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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南山寺的众人便乘船回了县城,明天是昆山开发公司成立仪式暨大堤开工动员大会的日子。
今天,县里一干头面人物,要在朝阳门外官船码头迎接一众参加典礼的贵宾到来。
码头上旌旗招展,还扎起了彩楼、铺上了红地毯,敲锣打鼓吹唢呐,比赵二爷上任那天还要热闹。
临近中午时,王梦祥和王世懋带着太仓的一票士绅过来了。
随后,无锡的华太师父子,带着邹家、钱家等无锡士绅也来了。
下午时,又有一队豪华游船浩浩荡荡而至。那是盘踞在扬州、等闲不出门的徽州盐商们,在赵立本的邀请下,组团前来给赵公子撑场面。
但看他们船上女史戏班、伶人姬妾俱全的样子,赵昊深度怀疑这帮家伙只是找个借口,下江南游玩而已。
叶氏也代表伍记前来观礼,虽然她已经基本交权,但江雪迎小女孩家家,并不适合抛头露面。因此对外时,还是叶氏代表伍记。
以上皆是江南公司的股东,来给公司的第一笔投资扎扎场子,责无旁贷。
不一会儿,苏州城顾家、陆家两家的家主也,带着一票士绅联袂而至了。
这两位都是顾大栋请来的。吴县顾家和昆山顾家是同族,陆家和顾家则是姻亲,三家同气连枝,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
稍晚些时候,洞庭商会会长翁笾和儿子翁凡也来捧场了。他们是华伯贞请来,其实华伯贞还请了洞庭商会另一位副会长许志向。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刘正齐在昆山的缘故,被对方以时间冲突为由婉拒了。
下午时,苏州府的陈同知和张通判,代表蔡知府前来观礼……这么大的场面,赵守正自然要邀请一下知府大人了。蔡知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派个代表过来。
虽说大家都跟徐家不对付了,蔡知府也不敢跟赵家人过从甚密,以免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老师耳中。
另外还有些赵二爷的同年举人,也从四面八方赶来道贺。这些是支可大跟那周汝砺张罗的,自有二人招待,不必县里操心。
赵昊父子在码头上站了一下午,直到日薄西山。
赵公子感觉腿肚子都要抽筋了,他揉着同样快笑抽筋的嘴巴子,问那依然龙精虎猛的老爹道:“该来的都来了吧?”
“差不多了吧。”赵二爷暗叹一声,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却没露面。
话音未落,又见一条客船缓缓驶抵码头,船头插着一面橙底黑字的‘徐’字大旗。
“呦,砸场子的来了?”赵二爷冷笑一声,码头上本县众人也撸起袖子,怒目而视。
在赵昊和徐渭不遗余力的抹黑下,徐家在昆山已经彻底臭了牌子,成了全县百姓的公敌。
幸亏官船码头不许百姓靠近,不然这会儿肯定有臭鸡蛋、土坷垃、菜帮子往上扔。
待到那艘徐家的船靠岸,一袭青衫的徐元春出现在了甲板上。
“咦?”赵昊这下不好走了,毕竟大家在北京时也一起玩过。在赵公子印象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