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淁传来消息,我们立即启程去壑壁城与他们会和,准备出关。”沈祀年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沉闷。
“怎么了?”穿上对方递来的衣服,因为沈祀年的紧张,姜瑞的动作也多了几分急躁。
“凤宣对暗楼下手了。”沈祀年道:“不过我们早有准备,只是损失了一些店铺。”
姜瑞的心一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凤宣不是沈祀年的忠实小弟吗?虽然这书被他改变了原本的轨迹,但凤宣向暗楼下手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迟些再与你解释。”见姜瑞穿好衣物,也不管那些细软,两人在黑夜中翻身上马。姜瑞骑术不j-i,ng,沈祀年带着他骑上自己的坐骑飞奔出城。
“现在城门没开,我们怎么出去?”姜瑞此时已经被沈祀年包得严严实实护在身前。
姜瑞刚问完,就见原本紧闭的城门开了一条仅供一匹马经过的通道。
“是暗楼的人,凤宣会向暗楼下手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沈祀年一边策马一边解释道:“瑚淁那日在殿内所说的,关于大泽皇族以凤为姓的传说并不全是杜撰,大泽的第一个皇帝并不姓凤而是沈,后来为与沈氏区别,才易姓为凤。”
其实这事最初的时候简单的很,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变得神秘莫测起来。耀族先人与大泽皇族本同出一支,只是大泽这一支得了皇位,来路又不怎么正,所以耀族先人便出了个主意,将沈氏一族一分为二。
由凤氏继承皇位,并立沈氏为国师,巩固皇权。
只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到了如今变成唯有皇族继承正统的才有资格知道这段过往,而耀族早就因式微而将这段历史遗忘。
“两支之间的博弈现在已不能考,但对于凤氏一族来说,耀族终究是一个隐患。历代皇族中有如凤伫一般认为耀族不足为惧的,也有像凤宣一般视其为眼中钉r_ou_中刺的。”
身边有一个名正言顺,又能力出众的沈祀年,也难怪凤宣会痛下杀手。
“吁!”沈祀年拉紧缰绳,但还是晚了一步,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他只来得及抱着姜瑞滚下马来。
“有埋伏,是我太大意了。”沈祀年的语气平稳,没有丝毫的起伏,如果不是玉镯的提醒,姜瑞还不知道他的右臂已经因为保护自己而摔断了。
“师弟,多年不见,你们可还好?”姜瑞的心一紧,怎么又来一个师兄。
话音刚落,一队人马就从四周围了上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姜瑞才勉强辨认出带头的那人。那人一身黑衣,长发遮面,裸\露的肌肤上遍布狰狞的伤痕。
“阎崇?”沈祀年比姜瑞更早认出眼前这个满身烧伤痕迹的黑衣人,姜瑞则一直以为对方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原本以为最没有威胁最没用的那人,其实早已埋伏在暗处,就等着狠狠咬你一口。
“师兄,你这是何意?”姜瑞将沈祀年扶了起来,一边用余光观察四周一边问道。
“呵,叫你一声师弟,你还真的以为我和张浩赭一样是来找你叙旧的?”
“我以为你和师父已经死在了那场火中。”姜瑞的神经紧绷,只能不停寻找话题扯开对方的注意力。
“什么师父!阎无敌不过是拿我挡刀而已!”阎崇怒道,片刻后才压下怒火:“若不是陛下,我还不一定能与你重逢呢。”
“大人,多说无益。”阎无敌被属下提醒了一声,收敛了怒气,冷笑着挥手示意属下动手。
“祀年!你怎么了?”姜瑞察觉到了沈祀年的不对劲,慌忙问道。
“我……没有力气。”
“师弟,自从火海逃生后,我可是一直潜心研究能够克制药人的□□,确实,我的天份不如你,可也未必比你差。不如你来解一解沈祀年身上的毒,如何?”
阎崇步步紧逼,说让姜瑞解毒,可看行动却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这样的杀戮不是第一次,可无论多少次,姜瑞都没有办法习惯。凤宣或许是吸取了凤邯的教训,准备做的格外充足,就连阎崇都比张浩赭强上不少。起码他的毒虽然不能杀死沈祀年,却能让他浑身瘫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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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靠着沈祀年强撑的一口气逃出了重围,姜瑞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停下来之后还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
“你怎么样?”姜瑞扶着沈祀年坐下,自己则半跪着想要查看对方的状况,只是双手刚移到衣领上就被对方用力按住。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寻常□□对沈祀年没有效果,而阎崇花费数年研制出的奇毒也只能让他暂时瘫软,只要等身体适应之后就能恢复如常。
沈祀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姜瑞已经累得枕着自己的大腿睡了过去。
沈祀年看了眼天色,每半个时辰他就会和瑚淁互传消息,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不对,按照暗楼的速度,只要撑到天亮就会有人来。
沈祀年垂眸望着姜瑞的睡颜,当看到对方脸颊上的一道血痕时,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他在助凤宣登上那个位子后就立马抽手,本就是让凤宣安心,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恩将仇报,派人追杀。
他仅剩的那一点善心是姜瑞用数年时间一点点灌输进脑海里的。如果凤宣遵照约定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他或许还能容忍对方几年,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