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殿的暗室并不是一般的暗室,里面放置了形形色色的武器和功谱, 甚至连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雕刻有各种各样的武功心法,所以被罚进密室之人不仅不会无聊面壁,还会在出暗室之时令武功更上一层楼。
就诸如罗诺,从小便以诸多借口主动犯错进密室练武,以至于现下罗诺的武功是几人中最高的一个。不过眼下的三人可没有罗诺的武痴之心,听到这道声音便齐齐身子一僵,遁了下去。
长孙祈沐心下满意,搬着小板凳乖巧地坐到了景染身边,温柔出声道:“我媳妇真是贤惠极了。”
景染扭头瞅了她一眼,更加用力的搓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明明你是我媳妇儿。”
长孙祈沐面色没变,意味深长道:“如此的话,你总归也会是我媳妇的。”
景染噎了噎,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情动到不行时小腹泛起的汹涌热浪,潮红着脸颊不再答话。
长孙祈沐眸色顿深,在景染抬头看过来时复又挥散不见,她看着景染手中捞起的床单,仰起脑袋,长睫翩翩,“洗好了么?”
景染应了一声,将床单搭上衣杆又细细展平,随意甩着手问道:“去哪里看热闹?”
“大街上。”长孙祈沐将景染的手掌包进手心暖了暖,便忽得不知从哪儿摸出两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殊鸾三天后以公主礼下嫁裴府,裴劲松今日去殊府下礼纳聘,所以今日街上应当是热闹的,我带你去瞧瞧。”
景染看了看那两张面具,又看了看长孙祈沐身上的的轻绸青衣,问道:“衣物可要换?”
“自然要的。”长孙祈沐牵着景染重新回了殿内,轻车熟路地取出了一件墨黑色的束身锦衣。
景染挑挑眉,这件锦袍所用面料也是华贵的轻绸,只是看样式应当是男子的衣物才对。而且这人惯常喜欢穿天青色的长衫,总是衬得眉目如画,濯然清透,不知穿上黑色又是何等风华。
长孙祈沐转身将锦衣交给景染,糯声道:“你帮我换。”
景染轻笑,忽然将长孙祈沐搂进怀里吻了吻,贴着她的额头低声微哑道:“你可知你脖颈的痕迹会让我受不住?”
长孙祈沐瓷白的脸颊顿时泛起浅浅粉色,她翩着长睫糯声道:“呐……那还是我自己……”
不等长孙祈沐话落,景染又忽得亲了亲她,同时伸手解开了方才自己亲手系上的衣带,为她妥帖穿戴起来。
长孙祈沐登时眨了眨眼,景染手下动作不停,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好笑轻声道:“你原本就还小,昨晚又是初次,我如何能当真不顾忌你?”
长孙祈沐待她话落便伸手将景染紧紧抱住,将脑袋埋进她颈窝蹭了蹭。
“傻姑娘,这便感动了?”景染摸着长孙祈沐的脑袋喟叹道:“我对你,远不及你对我万分之一的。”
长孙祈沐摇摇头,“不是感动,是觉着幸福,幸福极了。”
她的声音极轻,让她口中的幸福也有了恍惚的缥缈感,景染又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浅声道:“你若现在便觉着幸福极了,那日后我们大婚时,洞房花烛夜时,你又该当如何?”
长孙祈沐猛然想要抬头,却被景染压住脑袋轻笑道:“小丫头,不许动,我现下可是脸红了。”
“我脸红的样子你俱都见过,又如何不让我看。”长孙祈沐反正也想多抱抱她,便重新窝了回去,瓮声瓮气的出声。
自从有了这人,心口处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加柔软,景染心下喟叹,用力又用力地揉了揉长孙祈沐的身子。
两人说着说着,便又这么谁也不舍得先放手地抱在了一起,贴着门口偷听的罗伊长叹一声后扣门提醒道:“公主,裴小将军这会儿已经自裴府出发了。”
长孙祈沐闻声从景染怀里脱了出来,弯眼软软道:“走罢,热闹快要赶不上了。”
景染一瞬间怀中空空,怅然若失地觉着自己现下真是黏人极了,明明这人就在身边,她还是时时刻刻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抱一抱,搂一搂,亲一亲才好。
重新将黑色锦衣为长孙祈沐穿上,又细细理了理襟口和袖角,景染退开几步,心下赞叹,世人只传靳鞅黑衣风华,殊不知这人穿起来的风采也是不输半分的。
“乖媳妇儿,走了。”长孙祈沐满意景染眸中神色,上前牵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不用换么?”景染乖乖跟着她。
“自然不用的。”长孙祈沐顿了一下,睨着景染意味深长,“乖媳妇儿你忘记了么,现下可是全天下都在传白衣雪贵,街上穿白衣的人比比皆是。”
虽然说得是实话,但景染还是没来由地一噎,总觉着自己好像莫名背上了一口了不得的黑锅。
长孙祈沐又微微翘了翘嘴角,直接拉着人出了皇宫。
眼下虽是农忙时节,但大街上仍旧人流攒动,熙攘至极。从昨日里的赐婚圣旨下达之后,两府和皇宫便同时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于是满京城的人俱都接二连三地听说了这桩不同寻常的赐婚。
百姓虽多注重生计,可例如皇位争斗这样的大事仍旧关系到江山和社稷的每一个人,现下正是因为不知时局为何会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所以对这桩不同寻常的赐婚,百姓们才会同时抱着探究与看热闹并存的心态来关注一二。
裴府作为左将军府,府邸在正西街,而殊府坐落在京城的东南向,这会儿裴劲松正手持了大雁,骑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从西街朝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