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嗯。”对方不轻不重地啃着他的手指,这让他很恼怒。像要表示自己对这明显的调情没兴趣一样,不急不慢地把手抽回去。
“也许我在做梦也说不定。”基德倒也不生气,半支着身子,他把双手交叠在脑后,露出一片赤裸的胸膛。“一醒过来就看到你嵌在半爿碧蓝的天上,简直他妈的像个天使。”
这拙劣的情话让特拉法尔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想当个诗人了,尤斯塔斯?你他妈的才被扒光了毛镶在天上,像一只准备献给上帝的热腾腾的火j-i。”
但他终于转过身看着他了,看他还活蹦乱跳地,嘴里吐出脏话和呼吸。他把手再度抚上心口,感受着胸腔里有节奏的跳动声。“天哪,你怎么能活下来的。等你死了我一定要解剖了你拿来做课题。”主治医生皱着眉发表了违背医德的论调,看了看表,站起来去拿注s,干的身影在窄小的房间里忙碌着。基德躺在那里眯着眼,肆意而贪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情人。他记得这是他们在海上漂流整整一天后抵达的地点,运气不算差,来到这个玛丽乔亚边陲的曼陀小镇,似乎只要搭上每周一次的渡轮,就可以抵达七水之城,从那儿本领好的话能搭到翻越利华斯山的渡船,然后乘坐海列车就可以抵达灰色地带a区了。
特拉法尔加拿着针管走到他面前。“胳膊伸出来。”基德开玩笑地打量着他:“小野猫,你要是穿上超短裙和护士帽就更迷人了——”话还没说完兜头就挨了一拳,不轻不重地;紧接着胳膊被拽了出来,“再啰嗦就打烂你的嘴。”恶狠狠的话里似乎带着笑意的尾音。基德趁他专心注s,he的当会,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和耳廓。
“别动。”当事人皱了皱眉,耳朵被抚摸的感觉令他浑身燥热,但对方的动作却没有更进一步,他拔出针头的同时,基德将他的下巴拧过来朝向自己。
“特拉法尔加……你的耳环呢?”
左耳和右耳的耳洞现在都空荡荡的,原本嵌在两边,标榜着这个不良医生的恶劣个x_i,ng的四枚金色耳环现在统统不见了。基德不会记错,他喜欢舔舐这家伙耳环与耳廓交际的地方,敏感的x_i,ng感带会随着金属抽动的细腻痛痒而全身震颤,令深色的肌肤浮现一层玫瑰色的红晕。
“……卖了。”
医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得在这儿呆到下周,还得吃饭和买船票。你身上的钱在被抓住的时候就被都拿走了一个子儿也没给你留,很不幸我身上也没带。”
但这种乡下地方的花销应该也不至于当掉四只耳环。基德印象中这家伙很喜欢自己的耳环,似乎是灰色地带著名的金雕师做给他的,无论是成色还是工艺都是一流。他看了看他手里的药剂和简单的医疗器械,一种复杂的情绪混杂着流过心头——他无法解释此刻的心境,那是一种挫败又感激、恼火却甜蜜的郁卒。
他推开眼前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强抑着头重脚轻的呕吐感,拿过床边的外套就要出门。“你要去哪?”特拉法尔加在后面说,“这儿还是玛丽乔亚的地头,他们还在搜查我们。”
“去把你的耳环拿回来。”
“那东西卖就卖了!还是你想睡在马路上?”特拉法尔加有些哭笑不得,他烦躁地站起来,却没有去拉他的意思。“尤斯塔斯当家的,你最好给我立即回来躺好。”对方也是犟起来听不进人话的类型,伸手就开了门要出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去拎着衣领,将那个混账掼回房间里。
“c,ao|你娘的,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你继续惹事,你爽快了我还要跟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老子卖几个自己的耳环,你多个屁事?!”
“你没必要低声下气地在这个鬼地方卖你的耳环!少打几针不吃那些该死的药我也死不了,老子命大着呢用不着你担心!”
这话把特拉法尔加气得七窍生烟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不再浪费唇舌,将手里拎着的病患扔回床上,从旁边不知哪个抽屉里摸出了个计算器,灰水晶的眸子定定看了基德一眼,嘴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明白了……你非要一笔笔跟我算那么清楚?”他顿了顿,“那我就给你一笔笔算清楚!”他用胳膊肘子箍住基德的上身,整个人压在上面不准他乱动,一面噼噼啪啪地敲打着按键——“你听好了,他妈的自从认识你那天我们俩的帐就没清算过:樱花会所的玻璃门窗损伤费1万2千贝利;我的刀的维修费5千贝利;替你代班四个月的工资25万贝利;医疗费15万贝利,误工费55万贝利;给你买衣服的1万2330贝利,哦对了还有——”坏心眼的医生斜眼掸了身下目瞪口呆的家伙一眼,胜券在握地轻声在他耳边问,“还有陪你上床,我算多少比较好呢?”
当然算不清楚。接下来的话语被带着恼怒笑意的粗暴的吻给剥夺了干净,尤斯塔斯基德的唇舌肆虐过自己的领地,再试图温柔地裹住那已然空荡的耳垂。即将勃发的情事间隙听见他说“你他妈的简直太可爱了,罗”,然后因低烧而皴裂的嘴唇的粗糙触感混着滚烫的体温从口腔和耳畔侵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