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怀疑刘湛是不是和这位说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凭着刘湛的x_i,ng格,应当不会说才是。
心中想着,她走得却愈发快了,阿青几乎要小跑才追得上看似脚步依旧悠然从容的宁博容。
等宁博容转过了长廊走进了暗门,那边几人才走的木质楼梯。
为首一人便是宁博容一眼看到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上并不华贵,只是普通的青色袍子,一头发仍旧乌黑,但若是宁博容更近一些看到,恐怕就会发现,这位的年纪恐怕比看上去要老得多了,因为他的一双眼睛虽未浑浊,却已经充满了老态。
外表看着仍是中年人,实则年纪已经跨入了暮年。
但是通身的气势却并不会因为岁月沧桑而流失,反倒是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种说不出的雍容。
“嗯?不是说她在这里的么?”问向身后那个干瘦的管家。
这管家也姓宁,乃是昔日宁盛给宁博闻的,他便一直用着,说来这位宁管家也是宁家人,同宁博闻还有点亲戚关系,硬要算的话大概是堂表叔之类的关系。
“回圣上,她方才应该还是在的。”宁管家回话的时候不亢不卑,并没有谄媚的意思,却也不会失了礼仪,“不若等郎君回来之后,一块儿见小娘子吧。”
显然他的话语里,分明是不赞成这位帝王这样不请自来,还要私下见小娘子的。
再怎么说,小娘子也快要算是个大姑娘了好吗?
历祯帝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几步,眼睛却是一亮,“墨迹还未干!怕是她方才就在此处写字……”
这字仔细一看,目光立刻一凝。
“岚佑,你来看看。”
来者三人,宁博容的注意力只放在了为首的中年男子和他身后那个宁府管家身上了,背略佝偻的另一人,却是存在感太低了。
而这人,正是而立之年封相的大梁左相范吹海,他二十年坐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一生都坐得稳稳当当,哪怕是那杨相气焰最嚣张之时,也从未有过一刻能压得过范吹海去。
因为谁都知道,范吹海才是当今圣上最信任之人。
而这个传奇中出身微寒一步步走上如今高位的左相,却并不是个引人注目的人,他的样貌平凡,站在历祯帝身边更显得平平无奇,身材也不够高大,甚至显得有些消瘦,也没有多少异于常人的气质,一身干干净净的布衣,若是扔在人群中,怕都是很难找到的,但偏偏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特别明亮。
也不是说这双眼睛有多好看,只是比起普通人,他的眼睛真的又明又亮。
事实上,范吹海根本也不同意历祯帝趁着宁博闻和刘婉贞还在宫中的时候来见宁博容,宫中并无太后,但是有个地位超然的太妃,是先皇当年的贵妃,也算是刘婉贞的恩人,是以每次进宫,刘婉贞就会去看她,自然要带着宁博闻一起去。
这历祯帝就借着这个空档,下朝后换过衣裳就同范吹海来了宁府。
若是往前推十年,范吹海绝对会劝历祯帝放弃这个想法的,但历祯帝年纪越来越大,x_i,ng子也越来越不可捉摸,如今的范吹海,已经不怎么敢再去做一个诤臣了。
帝王之威,原不容人反驳。
于礼不合对于帝王来说,那也只是个笑话。
但想不到这小姑娘还当真挺聪明,怕是在窗边写字恰好看到有人来,便避开了。
反正是没人能想到宁博容是听到了声响,才注意到了有人接近。
“圣上,这字——”范吹海有些惊叹,“几不像是出自女子手笔。”
历祯帝赞赏道:“不错,莫说是女子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里,除过四郎,旁人的字都不如她。”
帝王之子,自小请的就是最好的师者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历祯帝在这一点上一贯严厉,连那最平庸的黎王,亦是写得一手清秀字迹。
历祯帝十分注重此处,因他相信西汉扬雄有言:“书、心画也。”
字如其人一说在古代尤其有市场,因为文人才会写字,哪怕是科举之时,一手好字亦是加分项,在大梁,还有专门的书之一道的科举试,与现代自是不同,而字如其人,意谓人与字,字与人,二而一,一而二,如鱼水相融,见字如见人。
今日历祯帝不曾见到宁博容,却见到了她的字,墨迹未干,一笔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自如的字。
“女子竟是能做到力透纸背,这宁家小娘子,听闻才十三岁?”范吹海也是有些惊叹的。
历祯帝忍着笑道:“岚佑你不是说过,这小姑娘可是一鞭子抽得人家流寇头子直打滚呢!我原担心太过粗鲁,现在看来却不会。”
“单就这笔字,可是有大气象。”范吹海叹了口气。
“不错,于女子而言或许不够馨逸,但却有股秀拔英俊之气,也不似是稚嫩少时有天真烂漫之意,反倒秀活疏阔,有股子豪杰雅脱之态。”历祯帝越看越是喜爱。
范吹海点头,单论字,这赞誉并不为过。
历祯帝却哈哈大笑起来,“罢了罢了,也不用看了,见有人来便避开了去,瞧着也是知礼守礼的好女子,又有这样漂亮的一笔字,配我那四郎那是尽够,在整个京城,莫说其他,要找出一个字写得比她好的,我看是难得很!”
范吹海听这话,便知道历祯帝已是定了此事,便笑道:“不错,听闻这宁家小娘子,还弹得一手好琴,昔日在云州城中,一曲凭鱼跃,如今仍有人对那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