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涳濛的气息。
苓岚向他盈盈下拜,她想称他为“王”,却始终不能适应。
柏年笑着亲手扶起她:“这两年,委屈你了。”
她一时无话,羽睫抖动,俯首不语。
槿年领着黑白衣衫的两仪城军从数丈以外款款而来,眉间眼角透着喜悦。她站在柏年与苓岚之间,挽起苓岚的手:“你且在两仪城呆两天再回木族,就当是陪陪我,如何?”
“是。”苓岚屈膝应道。
槿年笑道:“你我之间无需多礼,人前人后皆是如此。”
苓岚颔首,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煦之立足原地,不经意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苓岚背对着他,可柏年与槿年的笑容分外刺眼,他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去,每一步都分外沉重。
众人脚步声的远去,苓岚分辨出金族和水族的队伍都已各自回处所。她不敢回望,故作镇静地任由槿年牵着手,听他们姐弟二人有说有笑。
这时,一身紫袍的晨弛带着风向他们走来,朝槿年和柏年拱了拱手,对苓岚笑道:“没想到金族王这么快便舍得放你走。”苓岚听他提起煦之,耳根微热,见他不像有恶意,心中稍安。
柏年嘴角上扬:“若非本王亲自到金族求情,怕是还得再等上一年呢。”
“所以说嘛,你们当年就应该把她交给我,没准我心情好了,半年就放她回去,何须等那么久?”晨弛由上至下打量着苓岚,数月不见,仿佛觉得她又好看了些,举止已无昔日的羞缩之态。
槿年瞪着晨弛,啐道:“哪能把苓岚交给你?你这个人名声又不好。”
苓岚见他们言语间竟如此亲近,微感奇怪,圆睁着一双美目,眼光在三人脸上流连。
晨弛笑着深深作揖,道:“槿年长公主,当年是晨弛无礼在先,您大人有大量别见怪。”他们早已在木族先王的葬礼后和解,这一年多以来交往频繁,虽不能成为至交,但也能说上几句笑。
槿年想起那一日在茶寮打斗的情景,以及后来在两仪殿上的针锋相对,一切都是他们数人冲动之下的阴错阳差罢了。那时候她又怎会料到两年后的祭阳日,他们四人会在两仪宫内笑语相对?为他们姐弟及苓岚撑腰的父亲已经仙逝,年少冲动的柏年已为王,她也从一个不问政事的弱女子摇身成为两仪城城主,苓岚在金族呆了两年后风姿更胜从前,而一向看不惯的晨弛,原来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坏。
他们三人又闲聊了几句,苓岚想起上次问起晨弛关于暮阳药师和徒弟的事,正想追问他,但又见柏年槿年都在身旁,不敢擅自把煦之的私事公开,只得隐忍不语,寻思着来日伺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