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孩子们便接受了这个解释,却又有了新问题。“那你是南楚人,他们怎么没有杀你?”
宁觉非一愣,更加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虎子才九岁,仰着头很认真地问他:“我n_ain_ai说北蓟人都是吃人恶魔,宁叔叔,他们怎么没吃你?”
宁觉非知道寨中有不少人的亲人是死于北蓟的刀兵之下,一时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得呷了口茶,轻声道:“他们也是人,他们不吃人的。”
孩子们的问题都有了答案,便满意地接着玩了起来。
然而,大人们的眼光却不一样。旁边的一位大婶问他:“觉非,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宁觉非转头对她一笑:“李婶,我要去临淄。”
“哦。”大家听他是去都城,并不是再往北蓟,倒是都没有意见,只是连声说。“以后一定要常来看看。”
气氛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宁觉非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已是意兴阑珊。
本来他打算在山上住一夜的,这时却吃完了饭便坚持着下了山,赶回了燕屏关。
这一晚,他住在荆无双的将军府,却推说疲倦,早早地便单独睡下了。
次日一早,荆无双去相送北蓟使团,宁觉非也骑着马与他一齐到了城的南门。
云深见了他,笑着问道:“觉非,睡得好吗?”
宁觉非微笑着点头:“很好。”
云深一笑:“那就走吧。”
淳于朝却上下打量了宁觉非一眼,不解地问道:“云大人,这位先生看形貌当是我南楚人,难道也是贵国使团中的成员吗?”
云深对他解释道:“他是我国今年的金章勇士宁觉非,也是我的朋友,虽不是使团成员,却是要陪我去临淄的。”
淳于朝温文尔雅地看向宁觉非,笑道:“原来竟是当日助我南楚大军在剑门关驱敌的宁壮士,欢迎你回来。”
宁觉非看他们笑里藏刀地舌战,自己并不打算加入,闻言只是微一躬身,礼貌地道:“王爷言重了,宁某不过是一介草民,怎当得起王爷欢迎?”
淳于朝却好脾气地笑道:“宁先生一进国门,便不是草民了,乃是我南楚的贵人。”
“本就不是什么草民,觉非生x_i,ng谦和而已。”云深在一边也是温和地笑着。“他是我北蓟的金章勇士,身份贵重,声名远扬,哪里是草民?”
淳于朝恍然大悟:“哦,原来贵国今年的金章勇士,竟是被我南楚之人夺得,真是可喜可贺。”
云深笑容可掬地道:“是啊,这说明我国皇帝贤明,引得四海来归,实是可喜可贺。”
淳于朝啧啧称道:“云大人高瞻远瞩,强词夺理,令人钦佩。”
云深连连赞叹:“醇王爷深谋远虑,巧言令色,让人叹服。”
……
两人面带笑容,却是唇枪舌箭,偏又面不改色,一点也不气恼,都显得很有气度。
宁觉非见他们都拿自己说事,偏偏自己还不好解释,而且人家两国高官举行“高峰论坛”,自己这一介草民还真是不便c-一言不发,面带微笑地洗耳恭听。
淳于朝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云深客气地道:“云大人,那我们这就上路吧。”
“好。”云深点头。“醇王爷,请。”
两人便策马同行,一齐出关。
宁觉非跟在他们身后,正要出去,荆无双却叫道:“贤弟,你要多保重。”
宁觉非对他一拱手:“大哥放心,你也多保重。”
荆无双满脸忧虑,立马城门,目送着他们远去。
为防备关外的万名北蓟铁骑突然发难,被荆无双带到北蓟去的那三千名士兵都留了下来,改由十名御前骁骑卫和醇王府中的数十名侍卫护送淳于朝前往临淄。
他们的队伍明显缩小了规模,实是让人松了口气。
一路上,淳于朝与云深指点山川风物,大大地较量了一番学问。他二人都是x_i,ng喜读书之人,竟是无书不读,虽互相不断考较,却都未被对方难住,心中倒也暗自佩服。
宁觉非看着沿途景色,脸上很是冷淡,一直不大说话,只云深偶尔回首对他微笑时,他会还以一笑。
晚上,他们便住在官府驿站。为免人闲话,他总是与云深分房而睡。
如此悠闲从容地走了十二天,他们来到了南楚的都城临淄。
高大的灰色城墙首先映入眼帘,接着是城外一排排的杨柳,有许多不知名的树上开满了大朵大朵的鲜花,在阳光下姹紫嫣红,各式各样的人穿梭来去,显得十分热闹。
宁觉非跟着队伍缓缓前行。他默默地看着这繁华依旧的景象,竟觉得恍如隔世。
第34章
临淄的南门是正门,这时早已清场,等着几个官员和大批侍卫,一看见他们,便一起迎了上来。
淳于朝和云深都停住,随即翻身下马。
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马,瞧着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须发花白的文臣,温文儒雅,却又不苟言笑,很有气度,这时对云深拱手一礼,沉稳地道:“国师大人远道而来,南楚幸何如之?本相在此有礼了。”
跟在云深身后的副使秦欣立刻轻声说道:“云大人,这位是南楚左相孙明昶孙大人。“云深立刻以手抚胸,微一躬身,以北蓟大礼相还,笑道:“有劳左相大人久等,云深不胜荣幸。”
孙明昶谦和地微笑着说:“早便听说北蓟国师云大人乃少年奇才,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